“清流。”
吕庄主出声轻唤了一声,二庄主垂眸倏然止了言语。裴出岫已得了她想要的线索,也不再追问,此事便揭了过去。
织造司权利之大,背后更是真金白银的进账,难怪中宫有所依仗,在长明殿也敢肆意妄为。
宴席上聊起家常,也问候了她师傅颜卿。嘉南关的军务不能为外人道来,她只提起师傅尚在游历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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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山庄偏院四处静悄。男人已在榻上安然睡熟,裴出岫披衣起身独自来到院后篱墙。
不想来定州传信的竟是天七与十六,十六是地卫,按理还不到单独出任务的时候,不过晏公看在她身边有夫郎要照顾,是以将楼里为数不多的儿郎也派了过来。
“主子安心,天叁与天陆回了楼里,路上遇到截阻,却没受什么大伤。”
今日在山林间交手,刺客虽多却比在栈舍内见到的要少,想来她们也分了两拨人各自追赶。
“查出身份了吗?”裴出岫凤眸淡漠,对她最在意的人出手,如今她不会再轻易放过她们。
天七谨慎地开口,“晏公听闻有杀手行刺,十足忧心。虽然不鸣堂已诛,可依着天叁回禀,在京中消息这样灵活,又能通传六皇子的只能是中宫的人。”
裴出岫拧了眉,神色渐渐凝重,纵是二皇女再恨她,竟会连着林知秋一道下死手?
“晏公命人查了织造司,如今的主事名唤赵旬亮,其父从前是凤后身边侍候的,后来嫁与族中一个远亲,如今也在京城衙门做事。丞相提点她出任员外郎也是为了趋奉中宫,驿馆遇上的武卫营官兵是柳校尉手底下的人,她借由护送供奉的名头打赏手下也不是一回两回。”
总之皆是利益纠葛。
裴出岫自怀中掏出字条与她,“天七,眼下有桩更要紧的事,明日你先回京,请晏公派人暗中探查这二人。”
“主子,晏公命我留在您身边护卫……”天七早就瞧见她身上有伤,什么事都比不上主子的性命要紧。
裴出岫淡淡撇了一眼旁边始终静默的玄衣男儿,“不是还有他吗?”
“十六?”天七错愕还要再请求,裴出岫将字条塞进她掌心,眸色沉沉地开口,“此事干系重大,我唯有嘱托你了。”
天七被她唬得神色一凝,“天七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