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凤祥宫,凤烨便敛了笑意,她同裴出岫算不得熟络,先前在凤后面前只是佯装。
对上她恳挚眼神,凤烨疏淡神色中多了几分和煦,“裴大夫日后还当留意,父后怕是不会轻易作罢。”
这叮嘱是善念,裴出岫不由得抬眼望去,传闻太女行事低敛,如今却自有她微察秋毫处事周密的智慧。
她垂首应是,何青云却拢着她,神色忧心地打量。
“陛下垂护,凤祥宫竟也敢动私刑?”
面颊仍有灼痛,唇角也牵着心,裴出岫却向何大人低声请求,“今日之事还望何大人莫要惊动陛下。”
昭帝性急易怒,中宫若是得了责罚,免不得新仇旧恨耿耿在心,连带着太女与何大人一道恼怒。
眼下她在京城无甚根基,纵使有陛下与岐王庇护,中宫若要蓄意对付仍然易如拾芥。
更何况,她如今要护着的还有林公子。
太女见她如此沉得住气,也有另眼相看之意,只不知是怕事畏权,还是胸中自有丘壑。
她仍然萦系知秋,深怕辜负惟辰的托付。只是她若明着照拂,反而会激得二皇妹变本加厉。
凤烨叹息一声,拜别何青云后,独自往修身苑去,背影显得有几许寥寂。
~
翠幄轩里置了膳食,凤筱筱轻声问莺啼,“今日不是要去金猊殿陪父君用午膳吗?”
宫侍伶俐地回,“金猊殿来传话,圣上蓦然起意,贵君正忙着接迎圣驾呢。”
“倒是稀罕。”凤筱筱闻言却似是松了口气,“前日夜里私下出宫,还当今日要被父君揪住好生说叨一通。”
过了片刻,他又拧起眉,“母皇若是得了空,也该去凤祥宫用膳才是,怎的竟幸到了金猊殿。”
侍从令宇进了内殿,正巧听见六殿下发问,待莺啼退下后低声应道,“今日一早沐春堂的裴出岫递了宫牌进宫,凤祥宫的人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将人传唤了去。颐德殿那位醒了盹听见几句蜚言,遣人去圣上面前关慰了一番,可不就闹将起来了。”
凤筱筱抿了唇角,一双美目眼波流转,“竟有这样的事?”
“陛下将太女殿下自修身苑唤了过去,凤祥宫那位坐不稳了,亲自提了宫侍过去,说是手下人见他病得难受竟自作主张。”他略顿了顿,又道,“陛下倒是未发落,只是二殿下终归是要再关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