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夫请起吧。”凤后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确然略有些沉闷,“何大人见了安了,便先退下吧。陛下若是问起,就道本宫只是有些气闷不畅罢了。”
何青云拗不过凤后,只能低声告退。
裴出岫得钟灵传唤,绕到屏风后面见凤后,“凤后凤体不适,请容民女先行号脉。”
凤后点了头,钟灵便奉上脉枕、云绸绢帛。
裴出岫跪在下首,垂眸凝神诊脉,凤体自然是康健的,可她却不能拂逆凤后的意思。
“气闷不畅,许是因肝郁脾虚而致,民女可为凤后开些疏肝益气的药材,慢慢调养。”
凤后闻言,淡淡瞥了毓秀一眼,后者悄声到内殿外合上宫门。
内殿静谧,裴出岫跪得直挺端方。
“裴大夫的医术,本宫自然没有信不过的。”凤后略仰起身,钟灵撤下了脉枕,奉上茶水。
凤后接过茶水,浅啜了一口,“沐春堂声名在外,内里竟也颇有玄妙。”
裴出岫依旧缄默,她早料到中宫败事定会发落,只不想竟将她生生拘来凤祥宫里拷问。
“沐春堂声名多仰陛下看重,皇恩浩荡,民女铭感难忘。”
凤后生得一双幽邃鹰眸,闻言眸色骤冷,“好一个皇恩浩荡,好一个裴出岫。”
她将头垂得更低,一旁的钟灵上前扳起她下颌,迫使她目视上首。
“凤后问话,岂容你躲闪遁避。”
她遂仰起头,眸色仍是淡淡,“民女只是个大夫,不知凤后要问什么。”
一声细冷嗤笑,凤后的言语如同他的目光一般凛冽逼人,“你处心积虑潜藏在京城,究竟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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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殿中陛下在同内臣议事,离开凤祥宫后,何青云思来想去只得往颐德殿疾步行去。
心中焦急,她难得在宫闱甬道内不慎冲撞了步辇。
“原来是长明殿的青云大人,何事如此着慌?”
何青云闻声仰头,步辇之上身穿月牙白团花朝服、头戴玉璧银冠的竟是太女殿下。
她神色忧虑,行过礼后,匆忙应道,“青云正往圣君的颐德殿去,陛下命奴才护送沐春堂的裴大夫出宫,谁曾想凤后今日身子不适,命人将裴大夫带进了凤祥宫。”
她话说得又急又快,太女凤烨却将她话中之意听得分明。
“本宫方从颐德殿出来,圣君服了药已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