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冲她而来,难道是为林公子?
林暮为大人从前是太女恩师,岐王姑母也曾言林府长女为太女侍读。
莫非因了这层渊源,太女对她起了疑心?
裴出岫对晏公推论一番,孰料他听罢却仍是摇头,“此次非是出自太女授意,是太女夫的人一连数日行迹可疑地在医馆四周张望,叫地卫给抓回楼里了。”
沐春堂每日来往病患颇繁杂,混入几个眼线也是寻常,可太女夫为何偏偏在此时盯上医馆。
她想起今晨来医馆求诊的那位古怪的公子,先前也并未在宫中听闻太女患有心疾。
裴出岫抬手按了按额角,对晏公开口道,“如今两拨人都关在何处?”
晏公回,“后院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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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出岫遂跟着晏公又来到后院,十六抱着劈好的柴火正在烧火,柴房里热气蒸腾实是一番酷刑。
今夜浮香阁后院柴房比前院厅堂更要热闹,两拨人皆卸了浑身上下的兵器物件,一南一北地捆作两团。
南面三人那团是中宫的细作,武艺更高训练有素,此刻被缚了口束龇牙咧嘴地怒瞪着眼睛。
裴出岫蹲在她们面前,观望一阵,轻声请示身后的晏公,“抓到细作,楼里一般作何处置?”
“挑断手脚筋,废了招子口舌,卖到窑里做苦役。”
三名细作面上蒸出热汗来,眼神失却了凌厉显得几许迷惘。
“今夜在沐春堂里可翻出什么来了?”裴出岫淡淡讯问,又伸手指了指晏公身后的影卫,“你们想好了再应我,裴某是名大夫,心肠要颇慈悲一些。”
宫里养的细作多是死士,不肯求饶的硬茬也是有的。
起初那几名细作不为所动,十六又在旁若无人地添柴,柴房里越发热得焦灼。裴出岫尚算耐性,身后几名影卫却拔了匕首,她见细作不肯出声,朝身后轻点了点头。
匕首刀落,一名细作忍不住叫喊,“只有一个木头匣子,藏在箱柜里,还没来得及摸看,便被劈昏了过去。”
那匕首只是削去她颊边口束,她喊得十分高亢顺畅,裴出岫若有所思,这些书信来自郢城,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患。
细作的同伴见她不禁事,恼得目眦欲裂,做苦役也就罢了,如今背叛中宫却横竖是个死。
“带下去吧。”裴出岫对影卫吩咐完,又摸出银针废了她两边腕骨,“心肠尚慈悲,却不喜被人随意碰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