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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轩顶端是伶人公子们的寝房,狭窄的长廊中溢满着各式脂粉香气,许多公子们见有人上楼纷纷推开屋门观望,一时间这些香闺之中处处皆充斥着调笑谐谑声。
“快看呐,这不是咱们这儿的海棠吗?”
“听闻他开罪了二皇女,又叫尚书府小姐给赎了身,他身边这女郎莫不就是那尚书小姐?”
“可瞧着也不像啊,那天夜里来的尚书小姐身量可没这样长……”
“难道这短短时日又勾搭上了别家女郎?”
“往日看着是个清淡傲气的,没成想背地里竟是这样有手段呢。”
……
戚舫主侧过身子替她二人挡住些探看的视线,裴出岫嘴角微抑按捺住心中不愉,抱着怀里的男人走进长廊尽头一间颇素净的卧房。
男人的卧房里并没有那种浓郁的脂粉味,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瞧见烟波河晚霞漫天的景致。窗户前摆着一张琴,不远处的几案上放着一个熄寂的香炉。
舫主亲自替她斟了杯茶,裴出岫低低道了声谢,接过以后却先喂给面色发白尚微喘着气的男人。
“妻主,我不渴的。”
男人似是又情绪低落起来,裴出岫收回茶杯一饮而尽,接着出声安慰他道,“何必将那些不相干之人的话放在心上。”
“他们说的是事实。”他垂下眼眸,面色如结寒霜,却显得那样哀伤。
舫主将方才的一幕看在眼里,此刻也忍不住附和道,“海棠,你该听你妻主的话,她是个明智慧心的女子,你的福气在后头啊。”
他在明月夜见过京城多少高门贵女,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却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身上穿着打扮并非华贵,可那副清隽俊朗的容貌和周身处变不惊的从容气度,却并非是寻常百姓所能拥有的。
“裴小姐之前并未来过明月夜吧,不知您与海棠是如何相识的呢?”
那舫主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婉转柔润。
裴出岫听出他话中试探的意味,语气淡淡道,“裴某是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