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劳烦再添盆炭火来,若是有热汤温粥也可取些过来。”
裴出岫对候在一旁的管事低声嘱咐后,来到男人身旁正欲替他掀开喜帕摘去喜冠,守在男人身边的喜夫连忙急急地叫嚷阻拦,“夫人不可,尚未入夜便摘冠,这、这可不吉利……”
林知秋讷讷地抬头,就听裴出岫耐着性子与喜夫道,“我夫郎身上有伤,这喜冠沉重,怕是他坐久了身子不好受。”
“裴……”念及屋内还有旁人,林知秋无措地改口轻声唤道,“妻主,我、我无妨的……”
话未说完,自己却脸上热得厉害。
裴出岫见喜夫拿一种“你若要掀盖头就从我尸首上踏过去”的眼神防备着她,无奈之下只得给男人身后铺了软垫,搀着他的胳膊让他得以躺卧在喜床上。
她身上的气息将他包围着,掌心传来的热度隔着吉服源源不断地暖到他身上。
林知秋心中慌乱更甚,可不待他反应过来,裴大夫便松开了攥住他胳膊的手。
“你在此处候我,我夜里会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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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黯,霞光漫天。
岐王府上喜宴迎来络绎不绝的贵客,首当其冲便是知道此事大有蹊跷的六皇子凤筱筱与二皇女凤煊。
毕竟一场喜事,二位宫里贵人携礼来贺,自是不能叫人打发出去。
不知是否错觉,今夜喜宴上的六皇子瞧着沉静寡言许多,他同几位皇子皇女一道凑到歧王殿下面前问安。裴出岫本是做好了被问讯的准备,那风筱筱却只是闷头饮了杯中酒水。
反倒是二皇女凤煊,孤身落在后头,望着她的目光如淬寒冰。
“本宫不知你使了什么手段攀附歧王,可是此事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歧王殿下正在不远处同几位朝臣交谈,裴出岫碍于今日乃是歧王义女的身份,面上神色温和地好言相劝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世间男儿无数,二殿下何必强求一段怨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