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沙华会让人上吐下泻、昏迷不醒,那便会让兽发疯。
泠落和江望刚踏入迷雾森林就受到一只凶兽袭击,凶兽双眼猩红、鼻孔喘着粗气,横冲直撞,可偏偏它的十分虚弱,灵力被消耗殆尽。
像是被强行吊着一口气的木偶,行尸走肉的傀儡。
那凶兽张着血盆大口冲来就被泠落挥手击晕,咕噜滚几下碰到树干才停下。
凶兽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
如果说京城百姓的跪拜让泠落有所触动,那迷雾森林凶兽尸横遍野就让泠落压抑得难受。
高阶凶兽在白沙华毒发后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低阶凶兽直接暴毙身亡,它们流出来的黑血腐蚀着一片泥土,寸草不生。
泠落和江望站在永定河的源头,附近都凶兽都围了过来,它们忍住自己的不适,朝泠落和江望虔诚地低下自己的头颅。
泠落初入东临皇家学院放生的那只幻狐也跑了过来,趴在泠落的脚边。
泠落拿着凝霜华沙的手一松,任潺潺流水将凝霜华沙带走,河水骤冷,河面上却冒着沸腾的水泡,吐出一团又一团的黑雾。
“来吧,小幻狐。”泠落席地而坐,她将幻狐拦在怀中,抚摸着幻狐的后背,“你怎么还是小小一只?”
“叽叽。”幻狐狐头凑到泠落的掌心蹭了蹭,亲昵地让多少小兽看红了眼。
“它们该怎么办?”江望在泠落身旁坐下。
“救,能救就救。”泠落取出一颗血灵丹喂到幻狐嘴边,“哪怕是耗尽我所有的灵力,用最简单的手段也要帮他们将毒逼出。”
幻狐也不管泠落给的是毒药还是解药,一口吞下。
灵力耗尽对于泠落和江望来说,就是睡上几天好好休息的事情。
要是不救,对于中毒的凶兽来说,便是痛苦长眠。
“叽!”幻狐倏然发出尖锐刺眼的叫声,它浑身颤抖,痛得从泠落身上滚下,大口大口的黑血被它吐出。
半刻,幻狐趴在泠落身旁,身体轻微起伏着,因为毛发染上了黑血,不敢碰到泠落半分。
“毒解了。”泠落释放灵力探入幻狐体内,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炼制的灵丹有用。”
“你都放血了,能不管用吗?”江望笑说着。
“哥。”泠落将手搭在江望肩膀上。
“嗯?”江望下意识身体后仰,泠落这一声哥,准没什么好事。
“你忍心看着他们去死吗?”泠落指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凶兽,从前再凶猛的猎鹰狮鹫现在也只能嘤嘤呻吟。
“我懂,放血。”江望立马会意,撸起衣袖将自己的手心伸出。
远远看去这一幕有些滑稽,泠落和江望随意坐在草地上,手心划过一条血线滴落在玉瓶里,一鹿一狐的双眼死死盯着血线,生怕浪费个一点一滴。
凶兽们趴在地上,手手踹着,眼巴巴看向泠落和江望,像极了嗷嗷待哺的幼婴。
莫名的和谐和好笑。
“这一瓶血,价值连城。”江望看着满满当的玉瓶调侃着,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幼时听爷爷说,我们这些神兽自神陨落后便避世不出,一是不想理会世俗的纠纷,二是曾有人想捕猎我们。”
有人说,饮下一头神兽的血,便能突破到半神境界,吃下他们的肉,便能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在。
“嗷嗷。”金眸虎听到江望的话后也低吼诉着苦水,去年冬,金眸虎外出觅食,回来却发现他的雌兽被人族掠去大火烤死。
最后,金眸虎也将那些人数尽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