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落看石墙被毁得差不多,身形一转,借力往墙上一蹬,稳稳落在看台处。
十名男子看准时机将泠落围住。
“现在看你往哪儿逃!”锦衣男子邪笑道,面部有些扭曲,刚才他追着泠落在石墙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追不上,还打不着。
可把他气得牙痒痒的。
“你们以为自己围住猎物,却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猎物!”
在十人扑上来的那一瞬间,泠落残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只留下......
“红莲流火!”
看台下的空洞是关锁死奴的地方,如今看台塌陷,逃生的本能让死奴一涌而出。
“贱人!”
泠落并没有用尽全力,让锦衣男子有了躲避的机会,但还是被重伤了手臂。
锦衣男子向外滚了一圈,撞翻了看台上的座位。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管事无力怒吼,“快给我救火,快呀!”
泠落的火将看台点燃,让他无暇理会逃乱的死奴。
幸运的,便趁乱逃出去,不幸的,就被抓回来。
胆怯的,不敢乱动,不甘的,便为自己拼一次。
左右也是死,倒不如死得有尊严些。
“怎么突然想救他们?”嬴颢轩朝飞来的泠落展开了双臂。
他家小狐狸是个面冷心软的主。
“我没有救他们。”泠落只是被这几人烦着,想毁了决斗场罢了,对,就是这样,“逃或者不逃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行,那我们走吧。”嬴颢轩无奈一笑。
初一看着那个曾经自己每日做梦都想要逃离的地方,被主人一把火烧毁,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场大火,是他们新生的洗礼。
“别发呆了。”泠落喊着愣在原地的初一,“落下了,我可不会回头寻你。”
九尾天狐的本源之火从启安城的四方堂烧到了扬城的决斗场,纯净的火灵却少不净险恶的人心。
今夜决斗场是毁了,可明日、后日就会有第二个决斗场重新建起。
“嬴颢轩,你见过炼狱吗?”泠落问道。
“灵界上下,我都走过,世间百态,我都见过。”
如此,嬴颢轩才做到淡漠若无视、不动声色。
“楠梧爷爷说,炼狱被封锁在十八层的地下。红莲业火在炼狱里舞动,那些入不了轮回的恶人、恶兽赤脚踩日复一日红莲业火上,再钉上八十一颗销骨钉,承受烈火焚心之痛。烧至百年后,成为红莲业火的养料。”
夜色深沉,寒风将泠落的喃喃声吹散。
这炼狱的管事是不是打了盹,让恶人逃出,重回人间。
耸立的香阁陡然轰塌,清冷的银辉洒落在死奴身上,似乎想要他们洗净身上的污垢。他们不敢欢呼逃离的喜悦,只想寻一个暗角躲起来,等到被人忘却,才是重见天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