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才回来了。”
锦杪手上蓦然卸了力道,视线下意识看向布幔。碧桃见状,伸手就要去掀开,却听见沙哑的声音说不用。
杏眼泛红含泪,同碧桃四目相对时,锦杪眼睫轻颤,压低视线,“外边冷,我担心着凉。”
声音很轻,仿佛来阵微风都能吹散。
碧桃回过神,心想姑娘怕是因着刚才说过的话,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臻。她也就不打趣了,规规矩矩坐着。
许久不见,锦杪一开口,饶是她的声音小得快被风给盖住,裴臻也听清了。
甚至连她那点心虚,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想来殿下是已经清楚傅盈的身份,现下见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殿下,但在得知傅盈允了他回来护送殿下去帝京后,便把顾虑抛在脑后,策马赶到了殿下身边。
是他思虑不周,应该给殿下足够的时间去适应现实。
裴臻骑在马上,偏头望向马车的布幔,“近来天气变冷,殿下可要千万保重身子。奴才去前面看看,过会儿回来。”
“嗯。”
锦杪应下,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了下来。
待到暮色降临,他们要在客栈歇一晚,锦杪才见到裴臻。
半个月不见,他的变化很大,首先是瘦了,然后是眉眼比之前更凌厉逼人。
乍一看,与她认识的裴臻简直就是两个人。
可当他站在马车旁边朝她伸出手,唇角翘出好看的弧度,对她说殿下当心时,她就知道还是那个裴臻。
搭着裴臻的手下了马车,锦杪回以一笑,“进去吧。”
一早起来便坐了马车前往帝京,锦杪到了房间便吩咐碧桃备水沐浴。碧桃前脚刚走,门就被敲响了。
看着门上挺拔的人影,锦杪菱唇轻抿,“有什么事吗?”
“奴才来看看殿下可住得惯。”
“住得惯,不必担心。”
话音落下,一室寂静。
谁也不再开口,只是隔着两扇门凝视对方。
裴臻自是感到了殿下的疏离,他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难道要他告诉殿下,他亲自率兵攻入帝京,将穆亥从龙椅上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