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是为了自己着想,不是心疼他。”桃月忍住笑,“奴婢这就去让他回去。”
窗户还没关,锦杪可以看见被淋得狼狈不堪的裴臻朝她的方向行了个礼。
真是规矩啊。
她该高兴的才对,可是竟然有些难受,说不清是为什么。
是夜,锦杪梦到和裴臻初识,之后他们书信往来,情意绵绵,待到他们互许终身,裴臻却告诉她:“殿下金枝玉叶,微臣不敢攀折。”
她不明白这人的态度转变怎会如此之大,追问过,也怀疑过,得到的结果确实如他所说。
他们之间那些你侬我侬的话,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裴臻戏弄了她,而她和裴臻以及整个裴家无冤无仇。刚开始她怎么也想不通裴臻这么做的理由,直到后来她想起一件事。
有回去大相国寺,她遇到一个讨人厌的姑娘,忍不住说了几句,那姑娘哭着说要找她表哥,后来裴臻出现了。
那次就是他们的初遇。
裴臻待他那位表妹是极温柔的,她猜其中多少是有情意在的,只是后来她沉浸在与裴臻的郎情妾意当中,完全忘了这回事。
裴臻戏弄她,很有可能是在替他表妹出气。
她是大晟最尊贵的公主,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何时被人欺负得这么惨过?
锦杪越想越伤心,竟在梦里哭了起来。
守夜的婢子听见,忙走到床边挽起幔帐,看见娇小的人缩成一团睡在角落里,心疼极了,“殿下,您醒醒…殿下…”
锦杪醒过来还有些迷糊,见不是桃月,遂问了句:“桃月呢?”
婢子答道:“今晚不是桃月姐姐当值。”
锦杪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床头,接过婢子递来的水喝下后,整个人舒坦了许多,但头还是疼得厉害。
“你去,让裴臻过来伺候。”
她不好受,裴臻也别想好过。
不多时,婢子将人带来。
锦杪没睁眼,多看裴臻一眼都是对她的折磨,她就靠在床头,懒洋洋地吩咐:“我头疼,过来给我摁摁。”
温热的指腹落在太阳穴的一瞬间,锦杪没骨气地软了身子。
忽然甜香满怀,裴臻动作一顿,嗓音有些沙哑,“殿下。”
锦杪本来想坐端正的,转念一想为什么,靠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于是她扭头凶巴巴地瞪了裴臻一眼,“你又不是泥人做的,不会靠一下就垮掉。难不成你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