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她把裴臻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可算是解气了。
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锦杪这一觉睡了许久,又没怎么吃东西,早就饿了。
不过她却没急着动桌上的晚膳,而是吩咐桃月去把裴臻叫来。
裴臻一直在扫雪,身上带了凛冽的寒气。
他一走近,锦杪觉得雪人活了。
她将怀里的手炉递过去,“喏,给你暖暖手。”
裴臻怔住,叫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锦杪冲他眨眨眼,“接着呀,快暖暖。”
裴臻不明白前面还罚他扫雪的人,怎么突然就对他好起来了,他没接手炉。
“奴才不冷。”
“可我觉着你冷,等会儿你要伺候我用膳,要是不小心打翻了碗,烫着我怎么办?”
这人脑袋是被冻住了吗?白给的手炉都不要,锦杪也不等他自己接,直接给塞到了他手上。
“多谢殿下。”
裴臻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自嘲,为自己刚才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期待感到好笑。
第4章
“阿姐,不知道是哪个混账玩意儿告的状,让父皇知道了我逃课!父皇罚我抄书,要不是有急报传来,我肯定得抄到明儿去!”
人未到声先到。
“阿姐,你看我的手,都抄、”
穆锦泽打帘进来,瞧见裴臻,身形顿住,视线拂过那个朱漆描金缠枝莲纹手炉,话锋一转,“阿姐,你怎么把自己东西给一个奴才用?多脏啊。”
说着,穆锦泽一下拿走手炉,盯住裴臻幽幽开口,“你如今乃贱奴一个,怎配?”
“是奴才逾越。”裴臻低眉顺目,袖管下的两只手不自觉握紧。
“退下吧。”锦杪摁了摁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退下作甚?”穆锦泽将手炉往桌上一搁,发出一声重响,他微微眯眼凑过去,“莫不是阿姐觉得我会欺负他?”
“想哪儿去了?阿姐只是不想他碍你的眼。”锦杪捏了捏眼前这张小胖脸,“用晚膳没?阿姐正准备用晚膳,可要和阿姐一起?刚才你说你的手怎么了?”
听听!
阿姐分明就是在护着裴臻!
穆锦泽哼了一声,别过脸,“我花重金将人从南风馆买下送过来,除了给阿姐一个惊喜,就是让他伺候好阿姐。阿姐倒好,不让奴才伺候,反倒去伺候奴才。这要传出去,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
“人正要伺候我用膳,你就来了,那手炉是阿姐不要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