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阳宫内,徐贵妃面如经纸,了无生气地平躺在床上。
穆锦泽站在床边,眼睛又红又肿,跟核桃有一拼,他哽咽地唤了一声:“阿姐。”
锦杪走过去,握住他发凉的手,离得近了,母妃的病态也看得更清楚,这让她心上的疼愈发剧烈。
一名太医正在诊脉,随后他摇了摇头,神情同床边的另外几位太医一样严肃。
此情此景,让锦杪连呼吸也变得难受。
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一个人……
眼前忽暗忽明,锦杪越想越难受,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骤然失了血色,泪盈于睫,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穆锦泽身上,一只手使劲捂着心口,另一只手牢牢攥着穆锦泽。
“阿姐!”
穆锦泽话音甫落,就听得圣上厉声大喝,“太医!”
守在床边的几名太医赶忙去给琼阳公主看诊。
一盏茶过后,其中资历最年长的曹太医上前回禀,“启禀皇上,微臣已为殿下施针,殿下现时已无大碍。”
“贵妃如何?”圣上扫了床上一眼,目光又回到神色凄楚的琼阳公主身上。
“贵妃娘娘这病来得凶猛且古怪,怕是、不大好。”
徐贵妃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嫔妃。
现在她突发恶疾,而太医院束手无策。
曹太医已经能够料到他们几个的下场,最糟糕的就是整个太医院都要为徐贵妃陪葬。
跪在地上的曹太医,心生凄凉。
他没死在当年那场宫变里,如今却要为君主宠妃陪葬。
虽说人固有一死,可也要死得其所。
曹太医预料中的发落并没有降临,圣上从圈椅起身,对他撂下一句“尽力医治贵妃”,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曹太医颤巍巍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听见圣上对琼阳公主说:“你身子弱,不宜太伤心。朕会召集天下名医,治好你母妃。”
历朝历代,都有母凭子贵一说,可这位徐贵妃,却是母凭女贵。
徐贵妃原先只是后宫里不起眼的一位才人,家世普通,样貌更是平平无奇,性子还胆怯,这样的人在尔虞我诈的宫闱里是注定成不了气候的,偏她后来生了一个极受圣上喜爱的女儿。
琼阳公主年方二八,徐贵妃便宠冠后宫足有十六年。
这时,边关传来急报,圣上匆匆离开了琼阳宫。
圣上不在,锦杪也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扑在床边伤心道:“母妃一向身体康健,怎会突发恶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