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呼痛声虽然困倦, 但中气却很足。
沈知韫紧紧扶着门框, 又细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绳子并未套在贺令昭的脖颈上, 而是系在贺令昭的头发上。
贺令昭低头打盹的时候,绳子猛地勒住了他的头发, 所以他才会呼痛。
沈知韫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恼怒道:“你在做什么?”
正昏昏欲睡看书的贺令昭,冷不丁听见沈知韫的声音,他睡眼惺忪抬眸, 就见沈知韫披衣站在门口,脸色煞白。
“阿蕴,你怎么来了?”贺令昭揉了揉眼睛,下意识起身便要朝沈知蕴过来,但他刚起身走了一步, 头皮就被扯的生疼。
贺令昭被迫停下来, 只好向沈知蕴求救。
沈知蕴十分想甩袖走人,但见贺令昭头发被绳子绑着,可怜兮兮的模样, 却又狠不下心离开, 最后只得冷着脸过来。
“晚上读书太困了,我看书上说, 头悬梁锥刺股,就想着试一试。”贺令昭小声解释。
沈知韫拨开贺令昭的头发,看了一眼绑的结结实实的绳子,沉默须臾,只不辨喜怒扔下一句:“你倒是能对自己狠得下心。”
贺令昭心知沈知韫先前是被吓到了,他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主意,他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卖关子道:“狠心没用。不过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称赞一个人聪慧,要说他聪明绝顶了?”
沈知韫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看了他一眼。
贺令昭煞有其事解释:“因为书读得多了,人是变聪明了,但头顶的头发也都掉光了,所以才叫聪明绝顶。”
沈知韫被贺令昭逗笑了,画室的氛围顿时和缓了下来。沈知韫没好气在贺令昭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就你歪理多。”
“这不是歪理,这是事实。你看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吊了半晚上的头发,书没看进去多少,但头皮都快要被拽下来。我今天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进士里,有那么多谢顶的了。”
沈知韫成功的被贺令昭带跑偏了,她嗔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这么傻?”
“那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天赋不够,只能靠勤奋来凑了。”但他一拿起书就犯困,喝酽茶都不管用,只能试试书上说的头悬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