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激怒让我揍他?裴方淙脑袋有毛病啊?”骂完这句之后,贺令昭想了想,又猛地坐直身子,“不过也有可能,他脑袋是真的有毛病,不然他老像条疯狗一样追着我咬干什么?!”
沈知韫:“……”
看着贺令昭桀骜不驯的眉眼,沈知韫蓦的想起起王淑慧那张疲惫的脸。自她过门之后,王淑慧平日里一直是温柔和蔼,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王淑慧这样。
沈知韫轻声问:“你揍裴方淙一顿你是舒坦了,但你可曾想过你娘?”
“这关我娘什么事?”
“今日徐祭酒来府里告知此事之后,你娘已让林管家备了厚礼去兴昌伯府探望……”
贺令昭蹭的一下站起来:“娘真是糊涂,为什么要让林叔去看他?我找娘去。”
说着,贺令昭便要往外走,沈知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糊涂的人是你。”
贺令昭倏忽止步,继而猛地回头,盯着沈知韫看了片刻,他眼底划过一抹自嘲:“你也跟赵世恒他们一样,觉得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是我反应太大了是不是?”
“你与裴方淙之间的事我不予置评。但世人默认子不教父之过,如今定北侯远在北境,你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人,那么到最后,这个烂摊子只能由你娘来收。”说完之后,沈知韫径自往外走了。
自她嫁过来之后,王淑慧待她很好,今夜这番话,就权当她是报答王淑慧待她的那些好,至于贺令昭肯不肯听,那就非她能控制了。
青芷和红蔻待在廊下避风处说话,见沈知韫出来了,她们二人忙迎上来,然后主仆三人一道离开了。
偌大的祠堂里,便只剩下贺令昭形影相吊站在一排排肃穆的牌位下。
待沈知韫离开之后,康乐便推开祠堂的门,他原本想同贺令昭说,夜深了让贺令昭回去歇息,了。毕竟今夜这跪祠堂是贺令昭自己提出来的,昭宁大长公主与侯夫人都没罚他,所以贺令昭想什么时候回去就可以什么时候回去。
但见贺令昭立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模样,康乐便默然将话咽了回去,轻轻的又将祠堂的门掩上了。
“你怎么没问?”安平迎上来。
康乐袖着手,小声道:“二公子的情绪不太对,别上赶着挨骂,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祠堂的门还是没开。康乐不由在心里称奇,之前贺承安在府里罚贺令昭跪祠堂的时候,几乎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时辰,贺令昭就从里面出来了,但今夜都这个时候了,贺令昭竟然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