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史官难免会说你对前朝皇族不够仁慈,你瞧瞧哪个新朝,对待前朝遗族没有开恩呢。”
姜行笑了笑:“你怕我被骂?我倒是很开心。”
他在温婵的脖颈处蹭来蹭去,温婵实在无奈,最后不得已拉下脸让他好好说话。
见她生气了,姜行正色:“你知道哀帝宫里有多少金银财宝,他自己都把自己奶奶太奶奶的冠拆了给妖妃重新打首饰,我这才哪到哪,除了给你做凤冠的,那些搜刮的民脂民膏都用来治水,垦山分地,我没挖了老萧家的祖坟,把他们陪葬的那些民脂民膏弄出来都足够厚道。”
“就为了这事生气,不值得,今儿安胎药喝了吗?他可闹你了?”姜行大手往她小腹探去。
“刚两个月,连个动静都没有呢。”
姜行瞥了一眼尚宫:“典仪在一个月后,腹部可要放宽一些,不能太紧,箍着朕的孩儿。”
温婵摇摇头,制止他为难尚宫姑姑们:“三个月也不显怀呢,至少得四五个月才能看出肚子,不改也没事。”
姜行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有些出神,连温婵叫他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想什么想的都发愣了。”
姜行面色似有些为难,像是举棋不定的样子,他哪里这样犹犹豫豫过,温婵觉得新奇。
“有件事,还是要跟你说一声。”
“你说。”
姜行抿唇,似乎很是为难,叹了一口气:“你想见一见你爹吗?”
温婵有一瞬的茫然:“我爹?他还活着呢?”
“这话怎么说,他到底是你父亲,我命人活捉,虽然受了些伤,但治好了一直在西京别院关着,你和老夫人……”
温婵脸一僵:“哦,原来他竟没有为了大梁尽忠,为国捐躯啊。”
姜行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了,却左右为难,温如兴这么一个固执老头,他三番四次给了机会,一直放过他,可温如兴就是铁了心跟着萧氏余孽跟他对着干,攻下西京后,温如兴就算看不出大势,只要不再以前梁旧臣自居,不跟着萧舜搞事,他也绝不会再为难他,然而温如兴连妻子孩子都不在乎了,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