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在自己面前,这黏黏糊糊,恨不得蹭在她身上,一说话时没完没了的家伙,真的是那个冷肃的姜行?明明是老管家养的那只大黄狗。
见温婵唇边重新浮上了笑意,姜行略微放下心:“音音以为那个封玉仙当真是真心喜欢我这个人不成?”
温婵不解。
“若我不是皇帝,没有这一层身份镶金,只是个普通的庄稼汉,没钱没权,你瞧她还往我身上凑吗,这些官宦权贵之女,最是无利不起早,也就音音你心思单纯,觉得她是瞧上我这个人,哪里爱的是我,爱的分明是我这个身份能给她带来的东西。”
姜行满脸讽刺,眼中全是轻蔑和不屑。
温婵默然,倒是也能理解,也对,他处于这个位置,那个位子高处不胜寒,坐的时间长了,疑心病重也是自然。
从前皇帝自称寡人、孤,这可不就是高高在上,独自一人,没有谁能跟他一起站在那个位置上携手并肩,帝王之塌是不容他人酣睡的。
而哪怕出色到了的姜行这种地步,他轻蔑别的女人的同时,也不相信有人会对他捧出一颗真心。
温婵觉得,有点悲哀。
“陛下这么说,妾身倒觉得,也不全对。”
对于温婵,他总是有着无限耐心:“那音音可以跟我说说。”
“人怎能剥离身份看待呢,您是一个男子,却也是皇帝,封姑娘这种小女孩,您要求她,剥离九五之尊的光环来看待您,实在太难了,因为陛下本人很优秀,而权势不过让这一层光环更加突出,甚至比别的适龄男子,都要更加明显,这才让封姑娘失了理智,哪怕是惊了圣驾,也要搏一搏。”
温婵轻轻一叹。
“昔日妾身顶着个西京第一美人的名头,平白遭了多少贵女们恨,因为妾身曾有国公嫡女的身份,才会让男子心中生出敬畏,倘若妾身是教坊司的歌女,可以随意叫人调笑,又或是普通农女,权贵摆弄手段就能纳妾赏玩,美貌便是祸而非福了。可国公嫡女的身份是妾身的光环,许多上门求亲的男子,大部分也不过是看重妾身的身份而非容貌,但这就能说他们不是真心?倒也不必矫枉过正。若事事都怀疑别人是不是图您的权势,想沾您的光,这辈子过得也不舒坦。”
姜行总觉得,她话中那些所谓的权贵,摆弄手段,纳妾赏玩,说的好像是他的样子。
他才不承认呢,那些男人是图音音的身份,图她的美色,他,却是真心的爱她,为此都把温家人放过,昔日险些杀了他的罪,都不追究了。
“音音活的,是很通透的。”
姜行话锋一转:“既然音音活的如此通透,为何不就此安定下来,好好跟我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