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那人,最喜欢热闹,尤其是娶媳妇这等大喜事,眼下恐怕急的不像样,想从天上跳下来讨酒吃。”
说罢又悄声问道:“陛下,蔺家那位姑娘,想必很好吧。”
等了一会,项时颂抬头望向谢缨。
曾经的友人已经今非昔比,可他却在这场并不太长的静默中看到了往日里北司里的谢慈生,他有些迷茫,望向他们的目光里带着些不解和委屈。
项时颂迟疑道:“陛下...”
“她很好。”谢缨轻笑一声,过长的睫毛遮住他狭长的凤眸,连着潋滟锋利的水光也一同砸进月亮里。
“我既然立她为后,自然会敬之护之。”
蔺争喝酒动作顿住,他看了眼面前的红衣少年,从话语中品出些什么。
当年新帝登基后与辽东那位闹的不可开交,蔺争远在西南也有所耳闻,后来叛党犯上,这二人倒是一致将箭头指向叛党。之后便是辽东王天南海北的打仗、寻人,此前有消息传闻他在南边找到了陆家那位少主,倒也是一桩好事。
谢缨将一壶半满的宜春酒递给项时颂,难得笑的极为轻松,“从前种种,皆如朝露,往后海棠花再开,不念故人来。”
只是没人注意到,那抹极为艳丽的笑意在酒滴坠落在衣襟上时被夜色撕碎,变成静默的迷茫。
又被硕大的月亮吞进了腹中。
......
册后当日,上京南北两市遍布锦色,群臣夙退,禁军与金吾卫看守在天街与宫门口,红毡铺地,满城锦色。
命使迎着凤冠霞帔的帝后入宫,迎凤舆所至之处皆是贺声朝拜,众人齐齐躬身,等着那朱红礼衣进入宫门,消失在视线中。
蔺锦书揽着阿宁,轻声道:“今日帝后大婚,听说你那茶楼尽是无偿品茶,快带我去看看。”
“王爷和时颂今日都在宫中,抽不出身,苏苏也是,值守大内不得外出,就只剩你我二人,快给我将将你这几年在苍南的经历。”蔺锦书虽是蔺家人,本应在家中送姊妹出嫁,可她身份特殊,今日又是册后,倒也得闲出来找阿宁。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茶楼,却见门口斗鸡一样的吉祥正拦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