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缨轻嗤, 骂了声“蠢货”。
“不必管他们, 皇帝还没死, 有些人倒是急着送死”,他脸上是散漫的笑意,“晏枭倒是能坐得住。”
郭茵颔首应是, 心道比起稳,又有谁能比得过眼前这人。
薛启新丧, 谢缨换去红衣, 着了一身素重的黑色骑装。只是他腰细腿长, 身姿挺拔,一眼望去竟是惊心动魄的冷厉。
“听闻郭大夫人近几日病了,你与她有过几日的母女恩情,可去探望过?”
郭茵一抖, 忙恭声回道:“属下是萧十七,不曾去过郭家。”
她垂头等着,心头不住下沉。
早该料到,能年纪轻轻布下这般大局之人最是谨慎善疑, 即便是萧青敛为他留下的萧家军, 谢缨也不会信任。
谢缨擦拭明亮锐利的重黎长枪,冷淡发问:“我之前命你跟着阿宁随身保护, 可你失职, 害得她险些丧命。十七,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
当时隹丘尔带阿宁出城, 她本是要跟上,却被杨伏虎的人缠住不前,险些酿成大祸。
谢缨“嗯”了一声,站起身,“既如此,便去戒律堂领罚。”
他抬眼看躬身退离的郭茵,眸色冰冷,“薛敖非善类。
“十七,记住你的身份,”
...
薛敖从狱堂出来时,一大片雪絮落在眼睫上,冰的他眼角发红。
命人将咳喘不止的乔三推去歇息后,他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用脚尖碾硬了一周洁白的落雪。
原来竟是这样。
薛敖心中生出荒唐和凉意,低头望去自己血红的手指,兀地讪笑出声。
身后跟着的阿信和吉祥对视一眼,看着眼前这道银白身影,心里发紧。
二十年前辽东军大将魏净在边境线救了一名北蛮女子,此后二人朝夕相处后暗生情愫,在辽东王薛启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婚后月余,这个名为兰缇的北蛮女子就有了身孕。
与此同时,上京宫变,萧青敛举兵进京,萧皇后受惊难产,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