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绮为阿宁披上一件大氅,轻声道:“流风已经带人去了丘耋长沟,若是...怕是辽东会乱。”
“不会的”,阿宁看过去,眼神中是超乎年龄的沉定,“薛子易还在,辽东不会乱。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即使突逢巨变,也会力挽狂澜,立马昆仑。”
“我相信王爷这些年的教导磨炼,更相信他坚不可摧的意志与能力。”
金绮不作语,她慨叹阿宁的心性与二人间不可言喻的默契,陪着阿宁站在城墙上,看子时过后云御关方向冲天的火光。
战事胶着,朝廷圣旨连下三道,却都被束之高阁。
主帅正在云御关厮杀,连夜的战鼓声使得关外数十里都是闻之惊变的野兽,彻夜逃窜。
第一日,弩机营小试牛刀,除却留在寒福关的几百人,剩余的弩兵持着五千台弩箭,射穿了北蛮五大将的脖子。
第二日,北蛮调兵驰援,薛敖被穿透了琵琶骨,却烧了布达图的粮仓与一条腿。
第三日,辽东城内运物资前往云御关,神獒军设死局突袭,三万奇兵折损近五千,红色的战火烧了一天一夜。
云御关,夺回。
流风至今未传回丘耋长沟内的任何消息,城内幽禁起来的魏弃试图逃跑,被薛敖的人打折了腿。
金绮面色激动,与阿宁说这些消息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泪水。
云御关是辽东最重要的一道关,从布达图亲自坐镇便可窥得几分,夺回云御关,相当于守住了莲白山。
“世子叫我们准备准备前往云御关,这里之后会有人接手,陆姑娘可要同行?”
阿宁攥紧手心,满心都是听闻薛敖那被贯穿了的琵琶骨。这人自幼就糙,对待伤病还不如路边的花草上心,此番受伤又是在战场上,想来定是没有好好医治。
“我可以去吗?”
阿宁小心翼翼地问,薛敖素来是不同意她去战场上的。
金绮顿了顿,面色奇怪,叹息道:“是我们的私心。阿信传信过来,说世子伤势不轻,却日日混战其中,上药也潦草,军中的老将都管不住他,只能请陆姑娘劝一劝。”
她一抬头,眼睛瞪大,“陆姑娘做什么去?”
“走啊”,阿宁气的眼睛里都是水雾,咬牙道:“去给那傻子喂药!”
云御关内。
赤色战旗飞扬在城墙高处,绕着青空肆意兜旋,虽是脚下断壁残垣尸横遍野,但辽东大军却神情亢奋,恨不得再杀几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