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如今只有陆家有粮食,昨日知府大人叫人去借粮,被撵出来了。”
“唉”,有人随之叹道:“人家哥哥来治水,被丢在了水下,现在还找不到,自己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扔进了大炉子,险些丢了性命,这谁能心无芥蒂地开仓放粮啊?”
“可又不是我丢的她哥哥,关她进的炉子,我饿死了,只想吃点能吃的玩意,这么多人可怎么办啊!”
阿宁听着街上百姓的纷纷扰扰,面色不变,直到薛敖敲了敲窗户,喊她下来。
这是阿宁第二次见到金丹台,挥之不去的噩梦与窒息卷土重来,她嘴唇发白,却在薛敖握住她时重振旗鼓。
阿宁走上去,渝州百姓认出她,纷纷围了上来。薛敖与沈要歧就站在台侧,如同门神般分立左右。
远方迎来一队车驾,阿宁看向台侧,见薛敖努嘴示意。
是蔺荣收到消息赶了过来。
“竟是陆姑娘”,蔺荣笑道:“陛下已经下旨,驱逐各地的大凉丹师,这些邪门歪道竟叫本侯险些误伤了陆姑娘,还请见谅。”
阿宁冷笑,心道这人生着阴阳面,没想到唱戏也是一绝。
“不知陆姑娘身子可好,现下能...”
“我有粮。”
阿宁打断他,冷着脸不愿与他虚与委蛇,扬声道:“陆家的粮够渝州撑过一段时日。只是小女子身为商人,总不能在这渝州赔了夫人又折兵,侯爷说对吧?”
阿宁居高临下,话语中的刀剑刺的他眉宇紧锁。
蔺荣问她:“陆姑娘要怎样做?”
“很简单,用你的药材换我的粮。”
渝州地势奇特,虽是不大但得天独厚,药材山珍数不胜数,若说渝州是靠药材养活的,倒也不算妄谈。几十年前这里的药材销卖线便被蔺荣一家独大,说他盆满钵满也不为过。
不等蔺荣开口,阿宁接着道:“民女指的是此后渝州药材的全部销卖权。想来侯爷家大业大,作为这渝州城的命官,也不会在乎这区区一个销卖吧。”
“陆姑娘何不由本侯白纸黑字写下欠条,日后三倍奉还姑娘如何?”
阿宁为难地咬了咬嘴角,几息间泪盈于睫,看的沈要歧惊呼神奇。
她语带哽咽,“若是以往便也罢了,可我陆家收到的欠条太多,如今没有钱银扶持,竟是大厦将倾了。”
“不信,你们问问那位辽东王世子,我所言可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