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荣顿了一下,继而冷声吼道:“小子口出狂言!你分明就是为了她开脱...”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自头顶炸响,叫渝州城的血和墙镀上一层金光。
“蔺荣”,薛敖在雷响之时大声回道:“我薛敖就在这,你敢来动我吗?”
撕裂天幕的白光映在他的脸上,叫蔺荣恍惚间看到一头雪山之巅上蓄势待发的雪獒,利齿獠牙,威威神降。
他咬牙看着薛敖策马而过,路过时那银甲少年睨了他一眼。
“你的命,我要定了。”
乌云踏雪乘风疾行,远远甩开身后诸人。沈要岐看着越跑越远的银白身影,叹了口气道:“别跟了,找附近的居所先住一晚,指挥使明早便会归来。”
北司众人如鸟兽状散开,沈要岐倒是心中庆幸,幸而他们日夜兼程地赶了过来,如若不然,他真怕再看到去年冬时那般发疯的薛敖。
阿宁白皙的手指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孱弱无力的垂了下来,堵住嘴边的咳喘。
“薛子易...”
薛敖停了下来,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后才低头看向面色苍白的阿宁。
“我在。”
阿宁贴在他炽热的心口上,感到熟悉的暖流融进四肢百骸,忽然大声哭了起来,“哥哥,我找不到他了!”
她这半个月都被关在蔺侯府内,与外界杜绝联系,即便是急得几欲呕血,也无法获知陆霁云的消息。
薛敖知道她急,忙回道:“七皇子已传信给我,你兄长被他的暗卫救走,如今正在泽州养伤。前几日收不到你的消息,他不得已求到了我这里。”
阿宁猛地抬头,撞进薛敖仍微微泛红的眼睛里,“真的吗?哥哥现在如何?他没有受伤吧?!”
薛敖摇了摇头,正巧疾风吹过,他作势揉了揉眼睛,不叫阿宁辨清他脸上的异色。
他不敢说,陆霁云的一双手再也无法拿笔,晏枭求遍了泽州的神医也毫无办法。
“那就好。”
阿宁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攀着薛敖的肩,哭的小声又可怜,“薛子易,我想辽东了。”
薛敖将她扣在怀里,嘴里泄露出来的委屈与害怕都汇聚在心口,无处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