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若是不倒了药汁,他这病早该痊愈了的。
送了大夫出门儿,喜春便叫巧香去厨房里吩咐一声儿,叫厨房里每日都备着一些补汤。
盛京周家早早就来过信儿,问询周秉的病情如何,老太太等人都忧着心,喜春不好叫她们忧心,都是报喜不报忧,回信儿过去便说已快好了。
喜春向来不曾撒过谎,如今却破了这个例,心里一直很是歉疚,周秉的药汁几乎都是她看着喝下的,到如今她可算是松了口气儿,扬眉吐气了。
他们的衣裳向来是喜春亲自收拾,不曾假手于人,这会儿她把晾晒过的衣裳一件件理好,在房里说起了闲话家常。
“下回可不能这样干了,再有下一回,我便请大伯母跟你好好说道了。”
“嗯。”
“二伯母给四妹挑了户人家,说是还在相看阶段,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嗯。”
“...”
秦东家家中是府城下边县里的,秦家富裕,为了诊治这隐疾,秦东家所幸就在宁家铺子朱玉街附近赁了一间房舍,每日去宁家药铺诊治,他这病是多年陈疾,秦家在县里虽富庶,但秦东家也是好面儿的,轻易不敢请了大夫去诊治,多是吃几贴温和的药,并没有甚疗效。
在府城不过半月有余,日日去宁家药铺施针吃药,秦东家觉得这陈年旧疾都轻了不少,他说话算话,说是要感谢周家给他牵桥搭线,在周家的作坊订购了不少的花锦布匹,素的、花的,各种纹路的每样都挑了些,装了两车请人拉回了县中。
“不怕两位笑话,若不是遇上你们,我这病症还不知道得折磨多久的,”秦东家对他们十分感激,还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朝周秉道:“周东家年轻力壮,如此甚好。”
他感叹,只有经历过患有隐疾的人才知道珍贵。
男人患了隐疾,最影响的不是银钱砸在药汁苦水里还听不见声响,而是影响夫妻和谐。
周秉理所当然的颔首:“自然。”
他笔直挺立,宛如那青柏苍翠,高大遮日,生机浓浓。
秦东家病症减轻,已准备返家,临走再三犹豫后方问道:“我这回能得遇良医,沈家公子着实叫我吃了颗定心丸,我有心想备一份礼送与他,却不知该不该送。”
喜春看了眼周秉,他抬了抬手:“秦东家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