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声退去,两府终于沉寂下来,温在衡双腿已麻,不敢妄动,他猜不透柳渊立了这么久在想什么,越是不知越是惊惧,慢慢地惊惧拧成了令人窒息的绝望。
蓦地,柳渊终于动了,他在漫长的沉默中控制好了情绪,一眼未看温在衡,缓步去了姜府。
姜府笼在静谧的夜里,他在姜缨窗前驻足,透过窗户见姜缨已沐浴过了,洗净了宴上的妆扮,身上也不是宴上的新衣,唇角的笑意压了压,胸口火烧似的难受,一手猛地抓在了窗上,窗户发出不堪承受的咯吱声。
姜缨正欲熄了烛火歇息,闻得异响望去一眼,讶然一声,“陛下。”心里了悟,柳渊定是等宴结束了才来的,已这样晚了,他还执意等着,太后那日说他笨死了,姜缨这会儿也觉着他笨死了。
姜缨在柳渊推门进房时埋怨道,“陛下果真少见一日都不行。”
“便是日日见,也少见了许多。”柳渊闭了房门,双臂抱起姜缨,将她放在床上,自己立在床边,竭力使自己声音平和,“朕今日没能多见宴上的阿缨,不像他们,都见了阿缨好久。”
柳渊容色平静地双膝伏地,四目相对,他笑道,“阿缨宴上穿了新衣,朕瞧着极美。”掌心抚在了姜缨白腻的脸颊上,姜缨眉尖一颦,“陛下见了?”
“见了,瞧得不多,阿缨只顾和旁人说话,没瞧见朕。”
柳渊以为自己很平静,极力忍耐地把掌心缩回来,瞧着姜缨笑起来,“不是阿缨的错。”旁人对阿缨有心思不假,阿缨识不出来,又有什么错呢?
“陛下一直在隔壁待着?”姜缨压下心里异样,见柳渊点头,实在心疼,“这样长的时间,陛下何必苦等我?”
“朕愿意,朕喜欢等阿缨。”柳渊靠过来,薄唇离姜缨的面颊极近,唇角一动就触到了姜缨的鼻尖,“阿缨这里好热闹,朕在墙那边听了许久,可惜听不到阿缨的声音。”
姜缨愕然,“陛下在哪儿等的?”
“墙下,虫叫声甚烦。”柳渊的唇离了鼻尖,触了她的下巴,她慢慢阖上了眼,口中气恼,“你傻么?站着做给谁看?”
“给阿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