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见到女儿的棺材后难免又痛哭了一场。
江年安与明月哭着劝,江晴雪在拭泪时瞥见楚矜也红了眼,不禁对他有一点点改观。
当天夜里,楚矜又做了一个梦。
他再次见到了十六年前的江意卿。
少女眉目如画,身姿纤窈,从初时对他的戒备警惕,到渐渐放松些许,偶尔间会对着漫天花海露出浅笑,语笑嫣然,仿若神仙妃子,他不禁看得呆住。
江意卿容颜绝色,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若不然他堂堂王爷,最是自诩风流公子,也不会做出采花贼的行径。
他对她一见倾心,她却对他冷若冰霜拒之千里。
哪怕在床榻间,她红着脸浑身无力,却也从未对他服过一次软。
她既娇又烈,难驯至极,却勾住了他的心。
可在这夜的梦中,江意卿对他露出温柔笑意,嗓音婉转:“敬修,我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在这里的你我。”
声音往复,响彻在花海之间。
随风而起的花瓣迷了眼帘,楚矜眼睛发涩,热泪夺眶而出。
他徐徐睁开眼,泪痕滑落鬓边。
“意儿……”
楚矜最终将江意卿葬在了那片花海湖畔,他亲自将精舍修葺一番,在那里守了十日,之后才折返回京。
那里距离陵城不远,一日便可抵达。
在他离开时,江年安并未去送。
楚矜留给他一块令牌,“日后有事,尽管来七王府找我,我定竭尽所能。”
江年安瞥了眼刻着“庆”字的令牌,道:“这是第几块了?”
“嗯?”
“王爷在外面有那么多私生子、私生女,这是给出的第几块了?”
楚矜面色一僵,拂袖而去。
身后的侍卫顿了顿,低声道:“公子,这是王爷的贴身令牌,仅此一块。”
江年安怔了怔,心绪复杂。
外祖父得知女儿被葬在了近处,浑浊的眼眸几番闪烁,呢喃道:“到底还是未能葬入夫家……”
江年安听闻此言,不禁蹙起了眉头,道:“外祖父,娘亲葬在花海边,不比葬在全然陌生的京城要好?您又为何如此在乎是否是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