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猛然一紧,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小山。
去年秋天,他被洪水冲走,会不会也像这样被冲到了岸上?之后又被好心人救起?
小山,是不是还活着?
怀着这样的希冀,明月将那人翻了过来。
她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明月勉强稳住心神,颤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极为微弱,但确实是还活着的。
她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四周,天色渐黑,周遭并无一人,明月顿了顿,咬牙将那小少年拉至背上,半背半拖,拎着木桶往家走去。
小白呜呜叫着,紧随其后。
待将小少年拖至家中木板床上时,明月伏在床边喘了许久,之后似想起什么,她又伸手探在少年鼻下,还好……没被她给折腾死。
明月不通医术,赶忙去请了村里一位老婆婆,她老人家医术高明,不知为何会隐居在芦花村里。
孙婆婆年纪虽大,腿脚却很麻利,不多时便与明月赶了回来,诊脉相看,半晌过后,她开口道:“这小少年先是受了外伤,然后落了水,肺腑伤得不轻,我给你拿一些药,你熬了喂给他,至于他能否醒转……就看天意了。”
明月心口蓦地一沉,随孙婆婆去取药,回来后又忙着煎药、喂药,好容易将药汤喂进他口中,她方觉得饥肠辘辘。
一旁的小白趴在地上,垂着狗狗眼,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一时间忙忘了,小白别急,姐姐这就做饭给你吃。”
将木桶里的鱼处理干净,辅以葱姜黄酒,添水烧柴,不多时几条鲜嫩可口的蒸鱼便端上了饭桌。
小白蹲坐在长条凳上,摇着尾巴,吃着明月给它细细剔好的鱼肉,一脸满足。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明月总忍不住去看床上躺着的少年,他瞧着面生,看着不过十岁左右,与小山差不多,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被水冲到这里……
虽然与他素未相识,孙婆婆也说了他不一定能醒过来,但明月这晚还是守在了床边,不时地去探他的鼻息,喂他喝水。
只因为这个少年让她想到了她弟弟,如果小山能够幸运地被人救起……她虔诚祈求那位好心人也能如此温柔地对待小山。
天色微亮,明月便睁开了眼,她习惯早起,见那少年仍在昏迷,气息却好像绵长了一些,她心下稍定,去了厨房煮粥。
小白在院子里撒欢儿,隔着篱笆跟鸭子吵架。
用罢早饭,明月该去田里除草了,她望着少年犹豫片刻,还是戴上斗笠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