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比一个人快得多。
忙完了田里,大娘叫她回家吃饭,明月摇了摇头:“我还有些零活儿没做完,改天再跟大娘去。”
她手巧,绣花精致不俗,做的荷包、手帕分外好看,在集市上卖得很快,虽赚的不多,但于她而言已然足够。
整个春日,明月都忙得脚不沾地,田里家里两头跑,有时得闲了也不歇息,而是背着竹篓进山,捡一些菌菇、草果。
她还做了弹弓与弓箭,只是一直没有收获。
失望之余,明月还有几分庆幸,她也不知在对着小白兔那双红通通的眼睛时,能不能狠下心来。
春天一晃而尽,明月还没来得及看山里五颜六色的花,入目的便已是一片浓绿。
阳光斑驳跳跃,碧绿的,如水波一样流动的树叶,在微风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明月低头看了看身上洗得发白的衣衫,袖口处破损了好几处,裤腿似乎也短了些,她紧了紧肩上的竹篓,打算明日去集市买些布,为自己做两套衣裳。
这段时日她攒了一点银两,便将四处漏风的房屋修葺一番,东拼西补,看着委实丑陋,但好歹不漏风雨了。
因那场洪灾,家里许多东西都没了,好在娘将衣箱放在柜子上,不至于被水冲走,明月小心地将箱子取下,看着里面一家人的衣裳,不禁又哭了一场。
爹娘与弟弟的灵位供在堂前,明月每日都会与他们说许多话,说田里如何忙,说集市上如何热闹,一直无人回应,她的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
明月成了芦花村一个极为特别的存在。
小小年纪骤然失去家人,却又倔强地不与大伯家同住,虽然她仍与大伯家如常往来,但明眼人皆可看出——他们之间定是生了什么嫌隙。
村人茶余饭后聚在树下闲聊,有时会说起此事,各种猜测都有,却谁都没个准信儿。
“她一个小姑娘家的,能有什么错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不对。”
“就是,再说月月这丫头我从小看着长大,脾气一顶一的好,若不是气急了,也不会搬出来住,如此叫大伯家没脸。”
有个男人凑过来,神色暧昧,低声道:“你们说,是不是她大伯,欺负了她?”
几位妇人啐了他一口,骂道:“该死的黄四,别喝了马尿便来胡吣!话可不能乱说,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怎容你胡乱编排!”
黄四被骂得后退两步,嘀咕道:“我也就随便一说,较什么真儿呀。”
妇人们嫌他惹厌,狠狠骂了他几句,便拎着小板凳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