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1985年,八零年代快要过去一半,从1979年,我们国家刚刚从那个特殊年代走出,文学恰逢其时,承担了记录这一段历史的特殊使命。”
“在我们这个国度里,几乎所有识字的人都在如饥似渴地读,由此阅读催生了巨大的写作需求,太多的人选择或者即将选择写作为职业,包括在座的各位。”
“现在咱们国家现在数千家杂志,许多著名的杂志发行量都有数十万册之巨,有数家杂志甚至超过百万册,像《当代》《人民文学》《收获》等。”
“广大读者通过阅读,他们更希望知道我们这个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顺应广大读者的要求,作家们写作记录过去和现在,产生了若干流派。”
“如伤痕文学——以记录那个时代给我们产生的伤痛为主;反思文学——以回溯和思考那段历史为主;“知青文学”——以描写数以千万计的城市学生上山下乡经历为主,等等。一句话,写什么——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家们最关心的。”
“但是到了今天,1985年,情况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无论是读者还是作家,都对多年一成不变的形式产生某种抵触。一个个似曾相识的故事让人们觉得有些乏味:无论是伤痕文学还是反思文学、知青文学.
“正如这个社会在变革,文学也跟着需要变革.我前两年曾经写过几篇意识流,就是这种变革的一种尝试,尽管引起巨大的争论。”
方明华站在台上侃侃而谈,台下一片安静,偶尔传来“沙沙”笔尖接触纸面的声音。
“今年这种争论更多了,《透明的红萝卜》、《白色鸟》、《你别无选择》、《无主题变奏》.不知道大家读过这些没?”方明华问道。
“读过!”
台下传来回应声。
“很好,你们发现没,这些是不是和以前读过的不一样?有哪位同学能告诉我和以往有什么不同?”方明华笑着问道。
台下有人举手。
方明华注意到了刚才进来那个戴着黑边眼镜的青年,竟然也举起右手!
“这位同学,你说。”
青年推了推眼镜,用带着江南口音的普通话回答道:
“我觉得这些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的作者更关心写什么,而且这些的作者关心的是怎么写。他们写的内容都是身边的事,他们似乎更关心眼下的喜怒哀乐,或者回望童年,寻找故乡和往事。”
“伱说的很对!”方明华赞赏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大学生吗?”
戴眼镜的青年顿时有些腼腆,过下了才说道:“我叫童忠贵,燕师大毕业的,现在在《钟山》杂志社的编辑,这次是来西京出差,听到这里有讲座就过来了。”
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青年竟然是大名鼎鼎《钟山》杂志社的编辑!
礼堂里的听众纷纷投向羡慕的目光。
方明华心里也感到有些惊讶。
童忠贵,《钟山》杂志社的编辑,这不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苏同吗?
和余桦、格非、马原齐名,先锋作家代表。
代表作有《黄雀记》《妻妾成群》《碧奴》.
当然现在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编。
在这个年代,方明华见到的青年俊才实在太多,所以见怪不怪。
稍微的惊讶过去以后,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