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馄饨摊上,有位小公子分外的格格不入。
明明穿的是粗布衣裳,长发随意束起,可那眉目平静侧脸出尘,莫名便让人觉得他该是玉冠华服,这般才能与之相配才是。
此时小公子目空一切,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明明身处热闹之中,可偏偏像是与之隔绝。
像是…不留恋人间一般。
桑芹心下一惊,她做捕快已有月余,跟着每日更新来抠抠群幺五二尔七五儿吧椅刘刀疤他们救过许多自杀的百姓,他们的目光也如这般无喜无悲。
无论是父亲自小的言传身教,还是身为捕快的职责,皆不允许她袖手旁观。
小桑绾张了张嘴,还在磕磕绊绊的吐字,想说那边的小公子生得真好看。
没等她继续,姐姐便已抱着自己快步而去。
小姑娘手里举着甜滋滋的糖葫芦,懵懵的眨眨眼。
“咳咳…”
冬日的风依旧寒冷,叶祈身弱,受了凉握拳低咳了两声。
没等他抬眸寻找替他前去买衣物的亲卫,眼前便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遮住了视线。
那女人有些奇怪,生得英气,可眼里带着些同情怜悯。
“你家长辈呢,可是与家人走散了?”
这小公子不过八岁左右,生得好看又瞧着身弱体虚,让人难免多了几分同情。
眼前的一大一小目光紧瞧着他,不知是母女还是姐妹,但瞧着散发出和善的气息,估摸着不像旁人说的拐子。
叶祈微微一愣。
…他家长辈。
见他久久不作答,桑芹瞧着他不似寻常孩童一般的平静目光,了然的掏出了怀中的捕快牌。
“放心,我只是例行询问。”
原来是位好心的女捕快。
小公子轻轻一笑,犹如雪中寒梅盛开,话却不若如此。
“我没有家了。”
准确来说是今日之后,他便没有家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可桑芹瞳孔一缩,连带着呆呆盯着好看哥哥瞧的小桑绾也回了神。
小桑绾呆呆的红了眼眶,眼泪要落不落,“…我们、也、没有、家——”
足足说了六个字。
桑芹触及心中所痛,再次看向小公子时目光变得同情。
这是京城,权贵最聚集之地,可日日家破人亡的也不少。
见着他身姿单薄独坐此地,不免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温柔。
此时的叶祈在她眼里,就如同那时刚遭难的她与年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