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午良手中,只有一支成建制的骑兵——那就是骁骑军。
其实制约熊午良麾下骑兵数量的,只有战马而已……骁骑军所用的战马,还是当初熊午良从秦军手里缴获来的。
事实上,随着几年时间的过去,骁骑军所骑乘的战马已经逐渐老化甚至死去,很多骑士甚至已经被迫用劣马来代替胯下衰老的战马。
无疑,这使得骁骑军的战力大大缩减。
如果能夺下陇西之地,那么楚国将不再缺少牲畜、不再缺少战马……甚至能效法赵国,组建数以万计的骑兵军团!
陇西之地,实在太诱人了!
若是就这么放弃,熊午良真是心有不甘。
而且如今秦军尽数撤走,陇西空空荡荡,除了赶来的义渠兵之外几乎不设防——恐怕很难再有今天这样夺下陇西之地的绝佳机会了。
“这一仗,一定要打。”熊午良沉声定下了基调。
就算把曲阳新军和骁骑军拼光了,只要拿下陇西,那也是赚的!
而且……想要打败义渠兵,或许也不需要太过惨烈的伤亡……
包括格速宜在内,帐中众将齐刷刷道:“愿闻将令!”
小君侯说打,那就打!
狗屁的义渠牛头兵……一群蛮子而已。
只要有小君侯在,定能再次带领我们取胜!就像以前轻松击败齐军、秦军、魏韩联军一样!
熊午良:“义渠兵凶狠,但装具简陋,单论正面搏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汝等适才心惊,无非就是惦念着他们的犍牛冲阵罢了。”
“本侯心中已有一计……或许有用。”
“先传我令——”
“巴蜀有我楚军十万之众——速速从巴蜀之地,调楚军北上。”
手中兵力的匮乏,已经极大地限制了楚军攻城略地的速度,也使得熊午良没办法全力投入到与义渠的战争中去。
楚军攻城略地之后,总要或多或少地留下一些守军。这里留下三百曲阳新军、那里留下五百曲阳新军……一来二去,更显得兵力捉襟见肘。明明楚军一路打过来伤亡不大,但熊午良手中竟然只有五六千可用的曲阳新军了。
而熊午良口中所谓巴蜀之地的十万楚军,大多都是原先的‘巴人义军’改编而来。
相对来说,这十万楚军的作战经验还算丰富,装备也不差。
虽然他们的战力肯定还是比不上秦军或是义渠兵,但据城而守的能力还是有的。
熊午良打算用这些军队接管楚军夺下的各个城池的防务,从而腾出手集结全部的曲阳新军,与义渠兵决战。
……
正当熊午良下命令调兵的时候,六万义渠兵正轰轰烈烈地行军,卷起漫天的烟尘。
作为一支军队来说,这六万大军的军纪显然不怎么样——闹闹哄哄地,父子兄弟在行军队列中呼朋引伴,大声笑闹,有的甚至一手捧一个酒囊子,一边喝酒一边走路。
而这支军队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也彰显了他们的军纪败坏。
进入秦国的陇西国境之后,这些义渠人充分暴露出了贪婪和残忍,一路对着秦国的村庄烧杀掠夺……混不似秦国请来的盟友,倒像是来趁火打劫的。
此刻,义渠王坐在一辆牛拉的战车上,雪白的胡须微微抖动着,显得意气风发。
此人看上去年龄不小,不过仍显得孔武有力,一双胳膊有常人的大腿那么粗,脸上有四五道可怖的伤疤,让下半张脸都看不出个囫囵样子。
“这是义渠人百年难遇的良机!”义渠王志得意满地望着六万大军前后逶迤的阵列,满足地长吁一口气。
“父王!”一个青年男子策马而来:“前方再行三百里,便是楚军所在了!”
“我义渠牛头兵如果保持当前速度,将会在十日内与楚军接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