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大理寺灯火通明。
守在门口的侍卫打着哈欠眼皮子一上一下地打着架,静谧深夜忽而响起马蹄声时,他倏地清醒了过来,睨见甩开缰绳跃身下马的人影,他下意识地抽出剑刃。
来人踏着雾气而来,斜长烛火倾洒至他清隽的侧脸时,侍卫慌忙将剑刃插了回去,挺直了腰板儿看向他,徐徐压来的凛冽威严要比多年前更甚。
侍卫拱手:“大人。”
“方大人和宋大人在何处。”跟着前来的鹤一问。
“两位大人都在自己的公院中。”侍卫忙道。
目送着沈聿白离去的背影,侍卫忽然就明白了为何两位大人迟迟没有归家,原来是在等沈大人前来。
接到风声的宋明晖已经等候在公堂外,沈聿白尚在门外时他就已经起身朝着门口来,见到沈聿白后,他拱了拱手,“沈大人。”
沈聿白微微侧头,视线落在西侧殿,“叫方儒勖来见我。”
鹤一应了声是,熟门熟路地往大理寺少卿公院走去。
宋明晖跟随着沈聿白往公堂走。
沈聿白面色平静,“明日搜府擒人的侍卫都下了消息没有。”
他嗓音很淡,淡到宋明晖以为他说的擒人是擒的其他人,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试探性道:“已经下了消息,明日清晨于院中集合,再一同前去秦姑娘院中。”
沈聿白浅笑了声,“很好。”
凛冽话语夹杂着笑意,缠得宋明晖倏时头皮发麻。
从大理寺前往秦桢的院落,可横跨整座京城,届时势必引起京中百姓的注目,浩浩荡荡地陪同而去,到了那时,方儒勖也有了擒人的由头,不过是百姓众怒难敌,势要缉拿归案。
朝中都说沈聿白喜怒不形于色,与他共事多年的朝中大臣们也只是去揣度他的心思,七八年过去了,也逐渐揣度出了些门道,他若是神色淡然时就说明这件事可大可小,可若是他笑了……
离他远远得就是了。
“秦姑娘和叶煦之间的事情鹤一也曾和下官说明,不管是郎有情妾无意也好,还是叶煦的行事乃是与秦姑娘相识前所为,下官也都已经和方大人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