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眼,李绾年欣喜得心中小鹿乱撞,紧随其后的淡薄话语令她神色微僵,乱撞的小鹿一头撞上了干枯枝桠。
沈聿白:“你是谁。”
李绾年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张了张嘴角,好半响才道:“家父李太傅,名唤李绾年,我们之前在家中见过的。”
那时她甚至入了父亲的书房,父亲还和沈聿白介绍过自己的。
沈聿白唇角下压了几分,“是吗?”
李绾年泛着粉嫩的双颊变得煞白,她记得,他分明了看了自己一眼的,她咬了咬唇,正要开口时沈聿白撇了她一眼,冷冽疏离的眸光令她迈开的步伐又倏地收了回去。
沈聿白离去没多久,忽而有道身影冒出。
李绾年认得他,是沈聿白的贴身侍卫。
“后院是寝居之地,没有主人相邀,李姑娘如此贸然前来失了分寸,今日之事就不与太傅言说,还望李姑娘日后行事多想想太傅的颜面。”
循循话语就像是琵琶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李绾年,她脸色又白了几分,垂眸快步回到前院。
林苑的事情秦桢并不知情,出了后院后,她就和江怀澈往另一方向离去。
秦桢还在疑惑江怀澈为何会熟门熟路,就瞧见走在径道上的他停下了步伐,转身看向她。
江怀澈四下看了眼,也没有看到个能够遮阴的地方,只有这儿的树木姑且能够遮挡少许光影,他道:“这儿聊?”
“嗯。”秦桢颔首。
这儿离她早年所居的鹤园不远,她搬出鹤园后,这儿也很少有人前来。
“今日的事情,秦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江怀澈随手折下头顶薄叶,递给秦桢作扇暑用,“是我的问题,导致我母亲和妹妹心急了些,只想尽快给我寻到合适的妻子。”
秦桢眼尾微扬,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微微摇动了下薄叶,道:“江夫人也是好意,我没有觉得被冒犯到。”
薄叶扬起的清风吹拂过她的发丝,根根发丝不疾不徐地摇曳着,女子浅笑嫣然的面容恰似这道清风,拂去了炎炎夏日的暑热。
隔着偌大院落的长廊中,沈聿白掠见了这一幕,心尖被根根羽毛拂过,步伐霎时止住,斑驳光影时不时地滑过,时而落在秦桢的身上,时而化作薄雾挡住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