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于院前的秦桢看了许久,回到书房中取来包袱装上笔墨纸砚,寻出匣子中的绘满瑶山之景的宣纸装好,给闻夕留了张信笺后踏着斜斜朝阳而去。
待到瑶山山脚时,朝阳已然将整座山峰覆住,这些日子天气甚好,前来爬山的世家们也不少,上山路上偶尔还会遇到年岁不过十三四的小姑娘们娇笑玲珑的声音。
秦桢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观察瑶山西南角的灌木丛,才走到目的地不久,就瞧见了道略显眼熟的身影。
苏霄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见秦桢,他扔开手中带有荆棘的树枝,“秦姑娘怎么在这儿,也是来踏风吗?”
熟稔的语气像是相识多年。
秦桢唇角微扬,“想着今日天气好,出门看看。”
“看来姑娘家都是这么想的。”苏霄扬起下颌,眼眸掠了眼她身后不远处的位置,笑道:“幼妹一大早就哭闹着要我带她和友人来瑶山踏风,这不,天色还没有亮就从家中赶来了。”
循着他的视线回眸,秦桢就瞧见几位姑娘家端坐在薄锦缎子上,正中央摆放着些许糕点和瓜果,几人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喜笑颜开的模样令她不禁也弯起嘴角。
睨见眼前女子眉间温婉的笑容,苏霄静了半响。
京中美人多无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眼前的她看似温婉易近,实则恰似陡峭峭壁之间的树木,屹立于高山之中,可望而不可及。
走近了才会发现,独立于峭壁之中的她经过风雨寒雪锤炼,造就了她的自信坚韧和似有似无的傲骨。
这份傲骨又恰到好处,不会令人反感,又不会令人贸然上前亵渎。
若非曾为他人.妻,也是正正是他心仪的模样。
是以苏霄不会疑惑叶煦为何会心悦于尚已经历过婚事的秦桢,只会觉得他们所能接受的不同,“今日怎不见叶兄,他不陪你来吗?”
秦桢沉默。
她和苏霄不过见过几面,每一次都恰好有叶煦在,也许昨日的事情也引起了些误会,思忖须臾,秦桢道:“我和叶煦只是好友,还请苏公子日后不要揶揄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平白生了误会。”
盈盈入耳的语气温柔之余又带着不容置辩的意思,苏霄愣怔须臾,“是在下的错,往后绝不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