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到底是过来人,又何必看着自家侄女跟自己一样,不撞个头破血流不回头。
况且沈家少夫人入府多年,又何故去拆散一桩婚事。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本宫所见,沈大人对舒墨也并无男女之情,以沈大人的性子,若是和你成婚,必然是有情在的。”
秦桢哑然,她自然是知晓其中的深意。
久居深院的她是真的不清楚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但这也不妨碍沈聿白对她也没有男女之情,谦卑地说着:“殿下说笑了,民女不过是沧海中渺小的一束,沈大人是高挂于夜空中的满月,何能瞧见渺小的我。”
章玥闻言,看着眼前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秦桢,忽而想起多年前的事情,笑了笑,“那是他们的损失。”
秦桢心中微动,听出她话语中饱含的深意。
话里话外说了那么多,章玥觉得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她若是能懂自然会懂,若是听不明白那就是个人造化问题。
她扫了眼匣子中的珑吟,转移了话锋:“别院一事发生后你还能来寻本宫,想来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说吧,准备如何说服我,毕竟我的至亲侄女时至今日依旧对沈大人念念不忘。”
恭维的话谁都能说,秦桢来前心中就时分清楚,或许因为她和沈聿白的婚事长公主会觉得不悦,若是阴暗点的想法甚至会觉得是她夺走了三公主原本的婚事。
可她更知道,章玥若是欣赏一人的才华,必然不会让这人的才华淹没于湍湍长河中。
秦桢的眸光动了动,掠向匣子中的珑吟,“今日抱它过来,也是想给殿下掌掌眼。”
这话便是靠才华说服的意思了。
章玥被这段话逗笑了须臾。
笑容间满是善意,也充斥着欣赏。
柔嫩指腹滑过温润冰凉的玉石,她不疾不徐地问:“秦桢,或者应该叫你祁洲,你可知对于女子而言这一行有多难。”
这一行对于女子而言有多难,秦桢自然是知道的。
别的不说,仅说祁洲这个名字,世人猜来猜去都不会往女子身上猜测时,就已然说明了女子的难处。
“本宫举行这场盛筵多年,其中也不乏有女子送来作品,可每每展示之处世人都会惊叹这是哪位公子所之制成的,与他们提及是女子所为时,他们只会诧异于女子还会有如此才能,但也不会想着为她们的才华而喝彩,多是想着女子不过是相夫教子,都觉得就算是才艺很好嫁入高门后也会自动变为别人的‘附属品’。”
“秦桢,你也是高门出来的姑娘,你比谁都清楚女子的难处,你确定还要往这儿耕耘吗?”
章玥眸光凝着珑吟,早在尚未知晓秦桢就是祁洲时,就已经听闻过祁洲的名号,也曾命人寻过她的踪迹,却始终找不出祁洲到底是何人,现下她就坐在眼前,且还是位女子。
章玥不愿错过祁洲的才华,也愿意助她一臂之力,但也希望她能够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