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礼情也同她想的一样,两人一同拦着他们不让进屋。
宋霖气得欲死,“那是我宋家的世子,我亲生的儿子,他如今性命垂危之际,我如何就见不得?!”
宋霖知道,温楚的兄长如今是皇帝,是以,今即便再如何生气,说话也都没有那样难听,也只是质问,自己身为孩子的父亲,为什么在他如今这样的时刻,不能叫他见上一面。
温楚问道:“你为什么能见,你凭什么能1见身为孩子的父亲,可是你曾经只是因为他不会说话,就想要杀了他的时候,你那时候为什么又不认你是孩子的父亲?是父,是母,便可以掌管孩子的生杀大权了吗,你待他没有情谊,凭什么又认为他对你有情谊,又凭什么会认为他在濒死之际,还愿意见你一面?人能厚颜无耻,可怎么也该有自知之明。你且扪心自问,他这样的时刻,想见你们吗?”
“六亲缘浅,两不相欠。你生了他,可他也从不欠了你们宋家什么的。宋家能比从前更加煊赫,也全然是因为宋喻生这样不要命,你若再贪求些什么,那便是不要脸了。”
温楚在宋霖面前说的这些话,实在有些太过于直白与露骨,叫人一句话都反驳不得。
宋霖与宋大夫人最终还是离开了此处,不再进去。
毕竟如温楚所说,宋喻生定也不想见到他们,若进去了,指不定要惹得他难受了。
天边悄悄露出了鱼肚白,晨曦的微光照得屋内亮堂了几分。
宋喻生微不可觉地牵动了一下手指。
昨日之时,他神智不大清醒,只能在恍惚之间听得一点点的声响,他听得温楚在他耳边哭泣,又在他的耳边说了好多的话。那些话一次不落的传入了他的耳中,叫得他连死都不敢死了。
他不能死。
若他死了,温楚也会难受,她这一辈子都会觉得是她害死了他的。
宋喻生艰难地睁开了双眼,便看到温楚趴在床边,于他的方向,只能见得她的发顶。
宋喻生想到她之前说的话,那双眼中都浮现了几分笑意,熬过来了,好在还是熬过来了。
温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宋喻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温楚来不及想些别的,见他醒来便大喜过望,惊喜起身,说道:“你醒了?”
宋喻生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中尽是柔意。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我醒了,你可曾原谅我了吗,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