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热风透过窗牖,吹进了殿内,这股热浪,吹得灵惠帝身形巨颤,他听到宋喻生的回答,那双垂垂老矣的眼睛顿时充斥了一片猩红,他......他怎么敢,怎么敢去藏了他的孩子!
灵惠帝顿觉崩溃,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的身体早就损毁得不成样子,任何一点事情都能击溃他,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从高台上走下,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他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宋喻生的跟前,其间甚至还差点摔了一回,他走到了宋喻生的身前,有些失控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宋喻生没有动作,任他这样抓着,低头便是能见得他的手颤得不像话,灵惠帝满腔的怒意,他终于生出了天子之怒,他质问,“你......你!”
“你怎么敢?!究竟怎么敢!”
光是把李昭喜藏在他的身边,灵惠帝都能如此崩溃。若是真要叫他知道,宋喻生做了什么,他就算是搭进去了他这条老命,也能戳死宋喻生。
俗话说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从灵惠帝的历声质问中,宋喻生却听到了一种垂老悲绝之意,灵惠帝那双猩红的双眼之中,终是淌下了泪水,似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苦楚了,泪水填满了他那沟壑丛生的脸,灵惠帝泣不成声。
灵惠帝其实都知道,不是宋喻生不让她来见他,不然的话,他今日根本就不会承认。是小喜她,她自己不愿意来见他。
做父亲做到了这种地步,他又有何颜面,再去奢求见她一眼。
但他这么些年没见过她,他真的很想她,很想她。
他能怎么办呢,他想让宋喻生把她带来,见他一面。
灵惠帝渐渐地松开了宋喻生的衣领,因着他方才的力道太大,几乎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宋喻生里面洁白中衣甚至都被扯出来了些许,上面满是皱痕。
灵惠帝伸出手来,竟带着几分讨好似的,替他抚平了衣上的褶皱。
帝王对一个臣子如此行径,几乎像是老犬在摇尾祈怜。
绕是宋喻生这样的人,心中却也生出了几分悲怜,他想到这是温楚的父亲,喉咙都有些发紧,不待他继续动作,就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