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这人就被新河君赵穆兕一刀捅在了右胸。
赵穆兕重咳了两声,跛着腿将刀上鲜血甩向镜子般的水磨砖地,面对另一侧的公卿道:“老夫辱没斯文了,可老夫只认宗庙社稷,我赵国!也只认王上一人?”
眼看着禁卫就要对后党七人执刑,赵姝连忙偏过头,对侍从道:“还不快送太后与小公子回去。”
血溅玉阶,赵姝不忍多看,忽然听得身后公子漆稚弱的大哭声和一个有些熟悉久远的男子音调。
“田氏妖姬,你迫我廉氏灭族,今日,就用这僭子的命来偿还。”
原来去岁降国,廉羽就投靠了旧晋,他一直是赵如晦在秦国的一枚棋子。
赵姝回头惊见,尚来不及出言,廉羽举高手拼力一掷,稚儿被他从王座撞在大殿里的石柱上,哭叫声当即止息。
公子漆脖颈怪异得歪在一侧,分明是折断了,连医官令都不需寻了。
“啊!——”怔愣片刻后,田氏一下卸去先前气势,尖利嘶吼着跌撞着扑向阶下,将公子漆尸身抱着,口中不停哭喊着,“漆儿,漆儿!”
夹杂着后党被屠时的哀嚎,议事大殿如沸,赵姝无暇去问廉羽,就被田太后一声声状若痴颠的唤声引去。
“你不是专研医术,殊儿,你过来。”
赵如晦阻拦不及,就见赵姝已然将田氏护在身侧,田氏虽痛心若狂,身上也没兵器,只是不停地叫赵姝救公子漆。
二人对望一眼后,赵姝垂下脑袋,闷声说:“君侯见谅,现而今,她只是一介无势无倚的先王妇人罢。”
本也没必要取这样一个妇人·性命,赵如晦无奈,在后党皆被乱刀屠戮示众后,他才令底下人清理,顺道将田太后送回内宫。
余下的二十九名公卿目睹这一场后,皆是受惊,可又很快调整过来,就那么看着禁卫一具具尸身处理着。
……
“慢着。”殿外突兀的音调,让赵姝浑身一抖。即便是闭着眼不看,她也能猜度出来人是谁。
那一瞬,她几乎从方才的杀伐惨相里脱离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若是莫名现身,那必然是比田氏作乱更危险莫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