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黑衣人含糊地叫了声,利刃贴去项侧时,他忽唉叹着抬眼看她,来不及措辞:“主上说,要亲见您的首级。”
‘首级’二字未尽,他鲜血淋漓的头颅就滚落出去。
屋子里静得骇人,血腥气重得让人作呕。
因那人死前一句,屋内三人一时皆是懵住。
静可闻针,直到她忍无可忍,涕泣着呕了一口。那少年才回过神,他赤红着眼,突然开始狂笑,一面吩咐着仅剩的中年伙计将自家掌柜哥哥的尸首搬出去,一面立在屋内笑。
中年伙计抱走了首身分离的掌柜,没再回来。
屋子里的人还在笑,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直不起腰来。
直到墙边突兀得溢出女子难耐的一声低喘,少年陡然嘶吼似得哭了记,他提剑猛然指来,崩溃似地叫了句:“他们竟然只是来杀你的!”
见赵姝微醺的目中亦是震惊,少年弃剑上前,毫不收力地一扬手,就像丢破布袋子一般,就将她一下掼去了窗边一处围榻。
“怎么,你也奇怪有人要杀你?”他下手极重,卸了她两只胳膊,又只是一拳,就叫她痛到全无还手之力,外衫一下被撕开,“这家中钱财得多到何种地步,就你这么个东西,值得这些人来取命。”
下位者的粗蛮暴戾,让赵姝连哭都忘了,她心头作呕绝望,张口就朝对方脖侧咬去。
这愈发激怒对方,又一次剧痛,她的下颌亦被卸了下来,口涎不住淌出。
施暴不再止于原本预定的程度,身上人不受控制了一般,撕扯衣服的同时,更多的是泄愤的拳脚。
不过几下的功夫,绝对的压制、毫无顾忌地暴行里,赵姝甚至失去了反抗的念头,她只是在想,或许自己多再动一下,这个人下一拳,也许就会打裂她的头骨。
就这么死在个边镇的黑店匪盗手里,或许,她会被写进史册里去。
若论荒谬,或许能盖过她父王去了。
昏沉间眉角又挨了一拳,可她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
她只得闭上眼,恐惧绝望里,犹如回到第一次服寒毒时,那永无间隙,无法逃脱的痛楚,在心里念着兄长来救自己。
混沌间,面上骤然一热。
她睁开眼,看着少年的尸首从自己身上委顿去地上,一人执剑侧身立在后头,比冰霜的更淡漠的一张脸上碧眸沉沉地盯着她。
二人就这么对峙了许久,嬴无疾挥退从人,上前三两下替她将脱臼的关节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