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同她谈场交易,又不至于会动摇大局的交易。
寒毒的解药不够的话,那赵国的江山,想必是足够的。
反正不论他往后娶哪国嫡妻,她做了赵王,亦只能诞下他的血脉。
这样的筹码,无论如何她都不该拒绝。今夜,他亦要她心甘情愿地俯首缱绻。
将心中思量筹谋又细细梳理了一遍后,嬴无疾制着膝上温软身躯,正想着要同她好生谈一谈时,就发觉这人有些不对。
但见她不知从何时起也不再做无谓的推动了,只一头乌云墨发披散着不住发着抖,他皱眉细听时,便听的她呼吸急促齿关紧咬。
这模样他太过熟悉,正是那些刺客死士就戮服毒前的样儿。
他只觉着脑中一空心口被利刃挑破了般得疼,是久远未觉的心悸慌乱,先前的绮念筹谋早散了不知何处云天外头,他当即捏着她的颊侧哑着声调冲口就是一句:“莫做傻事,我往后好生待你,那夜的事不会再有。”
第41章 金屋2
被他捏着颊仰靠在肩上, 散乱发丝覆面,赵姝被吓破了心魂,她撼不动他,便只好齿关咬紧了, 兀自沉溺在幻境里, 不愿醒来直面。
只听得她上下齿关寒战的碰撞声, 指节只死死地攥紧了自个儿胸前衣襟,睁大了泛红的杏眸,并未再做分毫推拒。
这副模样, 哪里是要寻死,分明是惊恐过了头, 嬴无疾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他娘亲得知胞妹死讯的那一刻。
他记得阿娘从沸腾的汤镬里将无忧的尸身捞出, 被烫的两只胳膊红肿泛白, 阿娘疯了的前一刻, 亦是这样齿关作响说不出话。
自然赵姝的样子并未到阿娘当时的程度, 可他捏着人的长指还是禁不住抖了两下,曾经最惨烈悲剧的往事被勾起。
他轻唤了两声, 见对方只是睁大眼没有反应, 男人心中忐忑,于是只好松了桎梏,一手细致地去为她拂开面上凌乱的发。
赵姝也不躲, 远处歌声咿呀, 她就这么坐在他腿上, 任由他理着乱发, 骇然万分地等着稍后那无法抗拒的催折。
兰台那夜的一幕幕复又在眼前重现。她清楚地记得, 当时她反抗得越是厉害,催折磨难便也来得愈发狂猛。
是以, 她如今魇着了,反倒不敢再动弹一下。
不过,预想中的催折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