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一炷香后。

成戊还在廊下抬手抚摸自己尚算过得去的脸,纠结着今后该如何自保之际,一道欣长人影突然从他身侧跨过。

“王、王孙?”

嬴无疾发冠整肃,头也不回地令道:“将赤骥牵来,去城北!”

第5章 将她抗走

赤骥当空长嘶,在出城狂奔了二十里后,终于一骑绝尘甩开了王孙府其余人马。

嬴无疾勒缰停马,挥退惴惴赶来的属吏,在一处避风地拴好赤骥,转头神色冰冷地看向不远处山坳里的刑场。

即便来此之人皆是大逆重犯,有犯错时,也多在石场中间那处刑台处置,山坳里那处,若有人被捆了去,便鲜少有活着回来的。

此刻,一道纤弱身影,仅着粗灰麻料的里衣,双手被缚捆于山崖边的铁环里,就那么立着,衣衫透湿。

两个看守,应当是听了令,正从冰湖里头舀了水,接连不断地朝赵姝身上泼。

每泼一次,他就见她痛苦吐息,身子抖到痉挛一般。

嬴无疾就驻足看了会儿,便明白王叔是还要这人的性命了。

他心底暗嘲,王叔真是愈发沉不住气了。而眼前这位,又能屡次被他那鲁莽王叔绕进去,真真是个无用的废物。

望着赵姝被冰水包裹的身子,他甚至觉着有些不真实起来。

当年他同生母流亡赵国,被这小公子买下。那时这人是何等的骄纵贵气,每每出行皆是前呼后拥,她是个颇爱笑的人,眼睛里时常像蕴着三春朝阳般热烈明艳。

起初她将他囿于庭院,衣食皆是华服珍馐,她似是一直透过他在瞧什么人,侍从们在私底下喊他“嬖臣”,连那分桃断袖的美称都不屑。

后来有两个门客,意图辱他阿娘,那两个暴徒还为了投主人所好,起了苍术、黄滕之名,他那时也才十六岁,将那两人生生剖心而死。而自那以后,赵姝便厌了他,而底下那些人仆随主便,他身上新伤旧伤再没断过。

再后来他被打入罪人所,也曾恳切将阿娘托付与她,可最后……阿娘化作了一具焦骨。

他蛰伏了一昼夜,九死一生,手刃罪魁。

生年未满廿,他却已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

目中痛色闪过,思绪回转,嬴无疾面上再次云淡风轻。

一次,

又一次,

他就这么安静地瞧着,看那人身子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