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韩勇的阐述,整个会议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毕竟,除了韩勇,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属于真正关心过缅甸战场的人,韩勇从日军轰炸珍珠港的时候,就开始安排唐大伟和于明搜集日军对于南方军事行动的资料,所以对于韩勇所描述的这种严峻的局势缺乏最基本的想象。
在这些高级将领看来,美国毕竟是世界强国,英国更是超级大国,军事实力举世无双,他们的军队怎可能像韩勇的那样不堪?不可能。
十几秒钟的沉寂之后,陈实故作理解的道:“韩勇的心情我理解,无非是为甸缅公路这条仅剩的生命通道而担心嘛,但是话回来,要日军能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扫平东南亚,打败驻匪律宾的美国陆军以及驻防大马、新加坡以及婆罗洲的英军,我却是不信的。”
“对,我也不太相信。”何应钦摇头,“这根本不可能嘛。”
“根本不可能?”韩勇反问道,“何总长,上海公共租界的英军抵抗了多长时间?有八个时吗?好像四个时都不到吧?”
就在两之前,也就是日本海军偷袭完珍珠港后的第二,日本第十三军、第二十一军同时向上海以及香港发起攻击,上海公共租界的英军仅仅只抵挡了不到四时,就直接宣布缴柳投降,丢人都丢到姥姥家。
“这不能类比。”何应钦有些尴尬的道,“上海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岛,而且公共租界的英军数量也少,所以战败完全在情理之郑”
“战败不奇怪,奇怪的是只撑了四个时!”韩勇哂然,“而且据我所知,日军用于进攻公共租界的兵力,仅仅只有半个步兵大队五百多人,驻守公共租界的英军却至少有一个团一千多人,如果加上武装商团更是有五千多人!然而,结果呢?”
“只一个冲锋,足足一个团的英军就被日军打得溃不成军!”
“这……”何应钦被得哑口无言,他实在找不到辞来**英军的表现。
还是陈实道:“这仅只一次规模的战斗,只是一个特例,不能明问题。”
“是,陈总长的没错,这只是一次规模战斗,属于特例,不能明问题。”韩勇微微的一笑,又道,“那么日英香港之战总可以明一些问题了吧?”
“那是当然了。”陈实道,“日军用于进攻香港的兵力足有一个师团,而驻守香港的英军也足足有一万多人,这已经是一次颇具规模的攻坚战,日军再想要在香港之战中复制上海之战的奇迹,根本就没有可能了。”
韩勇摇摇头:“我却不这么认为。”
“哦?”陈实道,“那么韩勇以为,日军需要几个月才能攻占香港?”
“几个月?”韩勇嘴角绽露出一抹嘲讽之色,,“不需要几个月,最多就三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日军今应该就能够攻占香港了。”
“你啥?日军今就能攻占香港?”陈实闻言先是一愣。
几秒钟后,陈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何应钦等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看那模样,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不过话又回来,他们也确实觉得钟毅是在讲笑话。
一万多英军据坚城而守,一个师团的日军要想在三之内打下香港,咋可能?
英国可是唯一超级大国,英国陆军可是老牌强军,日军能不能打赢尚且两,三之内打下香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韩勇却也没有多什么。
韩勇之所以会有此结论,也是基本足够事实基础。
在另一个时空,香港的英军坚持了差不多半个月。
但是这个时空,香港的英军却绝对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道理很简单,因为日军的准备更充分,而且空军也更强大!
在另一个时空,日军在东南亚战场得到的空中支援很少。
但是这个时空,已经单独成一个兵种的日本空军,已经拥有了超过10个师团的航空兵部队,已经可以给日本陆军、日本海军提供足够的空中支援!
所以,面对日本陆军、海军以及空军的立体打击,香港的英军绝对不可能再像另一个时空坚持半个月之久!这次,最多坚持三天!
到底香港的英军仅只是仆从军而已!
这些仆从军的士兵大多来自加拿大、澳洲、印度或者埃及,真正来自英国本土的英国籍士兵数量非常之少!
陈实笑了好久,才又道:“韩勇的心情大家都能够理解,其实你我内心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呢?毕竟,我们国军已经在华夏战场跟日军恶战四年,如果日军能够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英军,岂非证明我们国军的战斗力其实是要强过英军的?这种主观愿望是好的,但也只是主观愿望而已,不是事实……”
话音还没有落,一个侍从副官忽然匆匆进来,将一封电报递给蒋委员长。
蒋委员长嘴角原本挂着笑意,但是看完电报后,嘴角的笑意便立刻凝固。
很快,会议室里的十几个高级将领便也发现蒋委员长表情有异,一个个都停止交谈。
白从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询问道:“校长,这是谁来的电报?上面了些什么呀?”
蒋委员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沉重的语气:“英国驻香港的总督杨慕琦刚刚宣布,向日军无条件投降,香港沦陷了!”
“啊?”陈实瞬间傻在那里。
何应钦等高级将领也都懵了。
“怎么可能?”陈实近乎梦呓似的道,“英军竟如此不堪一击?”
“是啊,这会不会是搞错了?”何应钦也道,“这可是英军啊?”
“你们以为英军能有多强大?”韩勇哂然道,“你们不要忘了,东南亚战场的英军,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英军,而只是英国政府从各个殖民地征召的仆从军而已,一群没有多少荣誉感的仆从兵,能有多少战斗意志?”
“这个……”陈实顿时语塞。
何应钦也是哑口无言。
直到这时候,蒋委员长以及党国的一干高级将领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但严肃之余,又难免有些气馁。
蒋委员长甚至觉得,缅甸的沦陷大抵已经无可避免,滇缅公路这条最后剩下的生命通道恐也难逃被切断的命运。
事实上,如果按照另外一个时空的发展轨迹,的确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