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巴蒂·克劳奇，眼神有些复杂。

一年前的巴蒂·克劳奇，虽然已经年过五十来，但精神面貌良好，整个人更是打扮的一丝不苟，干干净净。

但此时的他，经过阿兹卡班的摧残，看上去至少老了二十岁，脸变消瘦，眼窝凹陷，满脸皱纹，胡子爬满他凹陷的脸颊和消瘦的下巴，几缕脏兮兮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正在给巴蒂·克劳奇治疗的马尾辫少女，抬头道：

“罗夫，他刚刚一直在叫你和邓布利多的名字，说是重要的事情要说！”

罗夫正好也有许多问题要询问克劳奇，他蹲在一旁，呼唤道：“克劳奇先生……”

巴蒂·克劳奇发出一声低吟，颤抖着张开眼睛，他凝视罗夫，仿佛弄不懂他是谁，或是怀疑他要干什么。

“小巴蒂·克劳奇为什么会在这里？”罗夫直截了当地问道：“他不是在阿兹卡班吗？”

“小巴蒂？”克劳奇喃喃道：“爱娃……小巴蒂的O．w．Ls考试成绩单寄来了，他得到十二个证书……成绩很令人满意……不愧是我们的儿子……”

“咱们今晚好好庆祝一次……我还买了你最喜欢的塞蒂娜·沃贝克的音乐会门票……”

克劳奇断断续续地说着，嘴里不断重复着一个名叫“爱娃”的名字。

克劳奇显然已经糊涂了，罗夫意识到这一点，看向雪莉道：“给他服用强定药剂。”

马尾辫少女点点头，迅速打开箱子，取出一瓶魔药，给克劳奇服下。

强定药剂是一种短时间恢复精神和体力的药剂，当然，对于濒死的巫师来说，这种药剂会加速死亡，换来短时间的回光返照。

克劳奇服下以后，眼神果然恢复清明，他盯着罗夫，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苦痛道：

“罗夫……斯卡曼德……是你吗？”

“是我，克劳奇先生。”罗夫问道：“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克劳奇紧紧抓住罗夫的手，突着眼睛道：

“就是想告诉伱和邓布利多……黑魔头的秘密……”

罗夫一脸震惊，他没想到克劳奇是为了这个缘故才越狱，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见过伏地魔？”

“见过……”克劳奇咳嗽起来，血沫飞溅，手指却握得更紧。“黑魔头有了许多帮手……他强壮起来了……你们要小心……”

罗夫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事情，而克劳奇的身体也支撑不了太久，冷静地问道：

“能把关于伏地魔的记忆给我吗？！”

“拿……去……拿……去……”克劳奇的身上冒出一种银蓝色的、既不是气体也不是液体的东西，从他嘴里、耳朵里和眼睛里冒了出来。

罗夫用魔杖粘住那些记忆，递给了雪莉，他又问道：

“克劳奇先生，独角兽的血能给你续命……”

克劳奇看着少年，吃力地摇摇头，好像在说一句，算了，事已至此，不用救我了。

罗夫犹豫了一下，道：“可有遗言，或者未了的心愿，我尽力而为。”

克劳奇嘴唇微动，罗夫将耳朵贴在他的嘴边。

片刻后，巴蒂·克劳奇死了。

脸上有一种释然和解脱的神色。

罗夫坐在地上，望着那具尸体怔怔出神。

雪莉将记忆小心地装在了瓶子里，她盖紧瓶盖，小声问道：

“罗夫，克劳奇说了什么？”

“两句话。”罗夫说道：“一句是‘我有罪，不用救我’。”

“另外一句是……”罗夫轻轻叹息道：

“死后无坟，也无碑，将他的骨灰撒在阿兹卡班……他的妻子爱娃……在那等着他呢……”

雪莉紧紧握住罗夫的手，他们俩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坐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