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呼韩邪单于?”江寒一怔。
钟离忧道:“匈奴这些年出了一位能人,便叫呼韩邪,呼韩邪打败了南匈奴首领呼韩邪可汗,以及北匈奴郅支单于,整结其势力,使南北匈奴合并。如今匈奴势力愈发壮大,已经逐渐掌控漠北。不久前,呼韩邪单于向大虞提出和亲,迎娶一位公主到匈奴国,以达成结盟。”
江寒一愣:“和亲?”
钟离忧点了点头道:“据老夫猜测,大虞朝廷应当会答应与匈奴和亲,一来,和亲有利于边境上的百姓,二来,两国交好,双方也可以进行互市贸易。”
江寒点了点头,和亲不管对于匈奴或对于大虞而言的确是一位好事,两国结盟,便可以免去战火,使平民百姓获得来之不易的太平。
唯一牺牲的,便是一位公主的幸福。
历史上和亲最出名的应当属于中国四大美女当中的王昭君,当时南匈奴首领呼韩邪单于第三次来朝,自请为婿,汉元帝将良家女子王昭君赐给单于。于是昭君出塞,嫁给了呼韩邪单于。昭君出塞后的五十年时间里,汉匈两家一直保持了友好和睦关系,大汉也获得了五十年的太平。
昭君出塞成为历史书上的美谈,然而鲜有人知的是,王昭君嫁给了南匈奴首领呼韩邪单于三年后,呼韩邪单于去世,按照匈奴的“收继婚制”,王昭君在呼韩邪单于去世后,被迫嫁给了呼韩邪单于的长子复株累若鞮单于。
在复株累若鞮单于去世后,王昭君再次被迫改嫁,这次是嫁给了复株累若鞮单于的弟弟搜谐若鞮单于。
也就是说,王昭君一生嫁给了匈奴父子三人,最后因为屈辱,三十四岁便去世了。
但相比于一个女子的幸福,显然国家的太平更重。
倘若大虞与匈奴结盟,便不用与匈奴发生战火,可以得到充足的时间休养生息,双方边境上的百姓也不会再起争执,也有利于贸易展开。
区区一个公主的幸福又算得了什么?倘若两国交战,死亡的将士动辄数万,而如今只要牺牲一个女子,便能换来双方的太平,大虞朝廷怎么可能拒绝?
江寒问道:“匈奴有收继婚制,父亲死了,其妃嫔便成为儿子的妃嫔,大虞的公主能忍受得了这种耻辱?”
“你也知道这个?”
钟离忧有些诧异的看了江寒一眼,随便道:“不能忍受又能如何,这种事不是某位公主能拒绝的……何况皇帝还可以认宫女为女儿,代替公主嫁出去。”
江寒点了点头,这种操作很正常,皇帝也会舍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往往会在宫里挑个宫女,认作干女儿。
至于匈奴那边,只是想要个公主,是不是皇帝的女儿倒也不重要。
“老夫收到消息,呼韩邪单于已经派出了他的弟弟郅支来洛阳提亲,如今应该已经在路上。”钟离忧淡淡道:“大虞与匈奴和亲,是有利于两国太平之事,倘若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譬如郅支遭到暗杀,那两国便真的要打起来。”
江寒道:“你是说,太平教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搞事情?”
“嗯。”钟离忧点了点头。
回头得去找李师师问问,太平教是不是会趁这个时候搞事……江寒道:“朝廷应当会防着这一点……对了,关于和亲之事,我都还不知道,老哥怎么知道得比我快?”
钟离忧抚须微微一笑:“老夫虽作闲云野鹤,可在京都也不是没有眼线。”
钟离忧虽然不在朝为官,但朝堂之上也有势力啊……江寒心中感叹道。
钟离忧忽然问道:“江寒,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不错,怎么了?”江寒感觉这个问题有点耳熟,上辈子仿佛被人这么问。
钟离忧笑道:“也该是娶妻的年纪了,我听说,杜云丛想把女儿嫁给你作妾?你怎么拒绝了?”
呵,杜云丛的女儿才十三四岁吧?目不识丁啊!乳未丰臀未翘,一针见血可笑可笑。
江寒摇头道:“我对幼薇公主一心一意,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一心一意?
你怎么有脸说这句话的?
钟离忧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了。
钟离忧脸色古怪的道:“可我听说你和凝艳坊的花魁周韵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而且……你这宅子里就住着三个女人吧?”
江寒有些尴尬:“这个……”
钟离忧道:“教坊司也流传出你的诗,你和教坊司那个花魁李师师关系也不简单吧?”
江寒轻咳道:“其实我跟她们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而且我喜欢她们是因为君子的德。”
钟离忧:???
“君子的德?”钟离忧忍不住问道。
江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今人云:君子有五德。喜欢幼态萝莉,怜恤孤弱,是为仁也。
喜欢邻家少女,佳人初长成,君愿伴其成长,不舍不弃,是为义也。
喜欢少妇,曹魏风骨,魏晋遗风,今我承之,不因其嫁人而嫌弃之,是为诚也。
喜欢大姐姐,不以年龄渐长而弃,持之以恒,爱意不减,是为恒也。
喜欢师姐,同修大道,见证真伪,取长补短,互有裨益,是为智也!
故‘ 仁、义、诚、恒、智’皆有,何谓不专一也?”
钟离忧让他这一番话给说懵了,隔了半晌才道:“你可真会扯啊!老夫年轻时都没你这么风流。”
吐槽过后,钟离忧也是淡淡的道:“需要小心杜云丛,他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
江寒一怔,钟离忧已经查觉杜云丛是太平教的人了吗?
“老哥为何这么说?”
“近来杜云丛的一些举止异于往昔,我怀疑他有所图谋。”钟离忧道。
原来钟离忧还不知道杜云丛是太平教的人,只是有所怀疑,杜云丛还得再查查,不忙告诉钟离忧……江寒正色道:“我知道了。”
……
……
钟离忧离去后,江寒看着周虎和阿福两人,从怀里取出两张银票,笑着塞了过去:“既然为我办事,我也不能亏待你们,你们一人一张。”
周虎和阿福看了一眼银票,顿时吃了一惊。
这两张银票的面额都是五百两银子,他们虽在钟离忧身边办事,可每个月也只有五两银子的月俸,五百两的银票他们摸都没摸过。
周虎连忙道:“公子,我等刚到公子身边,还未曾做过事,岂敢拿钱?”
阿福也点头道:“请公子收回。”
江寒笑道:“你们二人武艺高强,既然愿意为我做事,这点银两便给你们花使,该买的买,该花的花,拿下吧。”
周虎还要推辞,江寒沉声道:“拿下!我给别人银两便没有收回的道理,若是不拿,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东家?”
周虎和阿福互视一眼,终究还是伸手接过银票,看着五百两面额的银票,都是不禁心头激动,看向江寒的眼神也变得不同了。
“公子,这五百两是不是太多了,我们未立寸功,拿着实在有愧……”周虎舔了舔嘴唇道。
江寒笑道:“不用推辞了,今后我还要用到你们二人去做一些事,何况想刺杀我的人太多了,你们将来说不定还得为我挡刀,这点钱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