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哪里来的声音?

“噗通噗通。”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嘈杂的人群声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只剩下了心底最简单的想法。

原来是他自己的心跳的声音,琴酒想。

高兴,他竟然会感到高兴。

这种压抑的高兴并不显眼,但就像是空气、像是风、像是水,不注意就会留意不到,但是确确实实在人生活中存在着。

而在如同死水一般寂静的世界里,这点兴奋便更加明显。

琴酒想嗤笑自己,想仰天大笑,他变了,变得不像自己了。

那位先生想让他死刑,想让他拦下所有的罪证。他遵循,他没有任何想要背叛的心思。他知道死亡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但是他没有。

他可以随时选择死亡,因为他知道如何让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流失生命,即使手上没有任何武器。

但是他没有。

努力为他辩护成无期徒刑的御剑就像是马戏团表演上引人发笑的小丑,而在御剑想让他活下去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活下去也不错,比小丑还要更加可笑。

曾经药物的发作使他持续不断地感到疼痛,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但是现在,他竟然在疼痛中感受到了一丝甜蜜。

不明白,不在意,他是那种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的,凭着本能行动的野兽。

警卫正准备压着琴酒退庭,可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人已经离开的大门。一正一反,他们即将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就像他们的未来。

“喂,发什么呆该离开了。”

他抬眼。

警卫竟被他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甚至不再敢靠近。

呵,无趣。

但是在这无趣又麻木的人生中,他多了一个旗鼓相当、与之抗衡的对手。

他突然理解了贝尔摩德所说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