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天就过年了。

这段时间，孩子放假，家里也热闹起来，杨军单位却很忙，年底了吗，该准备的准备，该结束的结束。

杨军一连忙活一个星期，这才偷得浮云半日闲。

这天，天气放晴，但是天空依旧还飘着雪花。

一群孩子在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叽叽喳喳的，吵得脑仁疼。

杨军吃完饭后，没有去玻璃房，而是背着手在后院转了起来。

昨天，母亲王玉英从祠堂那边接回来过年了。

杨军背着手走进了母亲的院子，刚到客厅，就看见母亲在摆弄着钱票。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陈旧的箱子，杨军清楚的记得，这个箱子还是母亲陪嫁的东西，现在快有五十年了。

茶几上，摆满了一堆钱票。

除了几万块钱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各种票了，比如粮票、酒票、油票、肉票等。

看到杨军过来，王玉英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清点她的钱票。

“有事？”

杨军闻言，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过来看看您。”

说完，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并点上一支烟。

“妈，您弄这些干什么？”杨军问道。

“不是马上过年了吗，该给孩子们准备红包了，再有就是清点一下家底。”王玉英道。

“妈，红包你就别准备了，秋水已经准备了。”

现在还是八五年，市场上依旧是钱票联合使用，杨军清楚的记得，在九三年的时候才停止粮票使用的。

他随便瞟了一眼茶几上的粮票，好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些年王玉英省吃俭用的攒粮票，再加上孩子们孝敬她的，加起来也有上万斤了，这些可都是全国粮票啊，没有什么过期之说。

一想到过几年后就停止使用粮票了，杨军就劝道：“妈，这些票能用的尽早用了吧，过几年就过期了。”

“过期？”

王玉英白了他一眼：“才吃上几年饱饭啊，就忘记以前饿肚子的样子了？”

“现在的政策一直在变，唯有粮食政策不会变，粮票都用了四五十年了，怎么可能说废了就废了？”

“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要不是每天算计着，你们兄妹五个能长大成人吗？”

王玉英可能由于上了年纪，也变得唠叨起来，说起来没完没了。

杨军也不嫌烦，相反他还觉得还是一种享受。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母爱更让人感到温暖的东西了，他这么大岁数，还能听母亲唠叨，觉得挺幸福的。

“妈，政策你没有我懂，我说尽快用了就尽快用吧，别到时候就变成一堆废纸，那时候就后悔莫及了。”杨军道。

王玉英闻言，停下数钱的动作，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政策要变？”

“嗯。”杨军点了点头。

九三年的时候是彻底废除粮票的，但是肉票、油票、酒票以及其他票都是在九三年之前就废除的。

“你确定？”王玉英半信半疑的问道。

“妈，瞧您那眼神，就跟我骗你一样，你不知道你儿子是干什么的？”

“妈这不是穷惯了吗，怕万一政策又变了，咱们一家又要饿肚子了。”王玉英笑道。

“妈，即使政策变了，饿着谁的肚子也饿不着咱们一家肚子啊。”杨军笑道。

就凭他现在的地位，怎么可能会饿肚子。

再说了，他不是还有系统吗，他的空间中有山一般的食材和粮食。

“行，妈听你的。”王玉英道：“回头我把这些钱票都交给秋水，让她尽快花出去。”

“票给她就行，钱你就留着吧，反正钱不会过期。”杨军提醒道。

“哎，妈要钱什么用啊，吃喝不愁的，根本用不到，我存这些都是过年的时候给孩子发压岁钱的。”

“嗯，随便您吧。”

杨军执拗不过她，只能随她去。

“对了，若兰预产期是什么时候？”王玉英突然问道。

“明年的三月初八。”

“三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爸就是那天生日。”王玉英满脸笑容道：“若兰怀的一定是男孩。”

“嗐，男孩女孩的都一样，反正您现在又不缺孙子。”杨军揶揄道。

“我虽然不缺孙子，但是妈还是希望生的是男孩。”

“您是重男轻女。”杨军笑道。

“重男轻女怎么了？妈骄傲了吗？”王玉英翻了翻白眼。

“得，我说不过您。”

王玉英不是以前了，以前孩子少，她三天两头的催生，现在孩子多了，她也没那么催了。

不过，她依旧是那个重男轻女的王玉英。

“对了，军儿，这几天我怎么老是看见你往若兰院子跑啊？她现在身子不方便，你可不要瞎折腾啊。”

杨军闻言，老脸顿时通红。

“妈，不是您说的她现在怀孕了，让我多陪陪她吗？”

“再说了，我可没有瞎折腾啊。”

王玉英闻言，白了他一眼，道：“反正你小心一点就是。”

完了，接着道：“清香生完小十二之后这都快一年了，年纪轻轻的，怎么不让她再接着生啊？”

“妈，清香都三个孩子了，你还让他生啊？”杨军苦着脸道。

他八个女人，每个人最少给他生了两个孩子，杨清香生了三个。

别看杨清香跟着杨军时间最长，可是她的年龄可不大，因为他当初跟着杨军的时候才十六岁，现在最多也就三十二岁，正是女人生孩子的最佳年龄。

“那雅妮和文雅呢，她们才两个孩子。”

王玉英不等他回话，接着道：“还有纳兰清韵、清香、妮妮她们怎么不生了？”

“妮妮跟着你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该让她生了，年龄大了，反而不好生，将来身子也不容易恢复。”

听着王玉英的唠叨，杨军又感到不爱听了。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也是一个矛盾结合体。

有的时候喜欢唠叨，有的时候却很烦。

就像现在这样，他最怕王玉英催生了。

这都十二个孩子了，还催什么啊。

“妈，您别催了，我心里有数。”杨军扶额道。

“老说心里有数，却没见你着急过，别总是想着自己，也要为她们想一想。”王玉英发牢骚道：“一个女人要是没有自己的孩子，将来是无法在这个家里立足的，不管怎么样，你也要为她们着想。”

杨军扶额，感到脑仁疼。

“要是女人老是怀不上孩子，会出问题的，你别太大意。”

“女人有了孩子后，心也就安定了，只要她们安定了，这个家就安定了。”

“你也别把家产全留给成道，也要照顾其他的孩子，别到时候弄得家庭不和，鸡飞狗跳的。”

“我听说最近秋水一直在搞家产是不是？”

“是。”杨军点头道。

王玉英闻言，眉头皱的很紧。

“你是一家之主，怎么可以任由秋水胡来呢？”

“虽然清香她们是妾室，但是孩子可是你自己的，你这个做父亲的一定要一碗水端平，别让孩子们到时候恨你。”

“妈，我知道了。”杨军点头道：“您放心，我会处理好家务事的。”

王玉英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