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鹫一眯眼。
“害!我说你多高个官了,至少也是个将军,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东吴一仰头,颇为不屑。
“要我说,潘将军和他打就是欺凌弱小,不如让我来和他打,这样潘将军也不会被外人说道了。”东吴算盘打得不错。
江鹫明白了。
如果自己是普通士兵,说不定东吴看都不看一眼,正是因为他是叛党,自己又是殿下的老师,所以他才想找个机会杀了自己。
挺好的算盘,可惜想杀我,你还不够格。
江鹫挑了挑眉。
这样也好,潘将军不上场,自然也就不会输给自己,这样反倒让他更轻松了,总不至于因为损了潘将军的脸面过意不去。
“我也同意。”没等潘将军开口,江鹫也笑呵呵举起了手,先人一步开口:
“潘将军武力高强,若是真的当我陪练,江某心里难免发怵,不去就让这位兄台代劳好了。”
潘将军着急了。
这小子没脑子吗?东吴一看就不是好人啊!
自己和他比武就算实力差距大也会收着力道,而东吴那可是有名的疯狗窝里横,敌人没见杀几个,每年都有兄弟折损在他手里,就是因为他以比武为由签生死状。
男人有时候会热血上头,被他三言两语几句挑拨就受不住了,最后葬送了性命。
“江大人。”潘将军有些沉重地看向江鹫刚要开口,突然就有些怔愣。
他看到的,江鹫咧着嘴,顶着东吴的背影,眼睛里瞳孔缩小,全是疯狂和杀意。
他见过这种眼神,只在殿下夺嫡中见到过,就只有那一次——那是狩猎时极度兴奋以至于控制不了面部表情的结果。
可是江鹫身上的杀气,不是疲软厚重的,而是振奋的,昂扬的,仿佛他不是为了战争而生,而是为了屠杀。
那种杀气说来很可怕,东吴没有感受到,可是潘将军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具象化的恐惧。
怎么会有人的杀气,唯独屏蔽了猎物,如此无声无息?
一阵凉意席卷全身,潘将军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总算知道,刚才江鹫极力压抑着的违和感究竟源自哪里了。
他在装,假装自己是一个正常人,假装自己进行的是正常的杀伐,假装自己还有人性。
可惜他天生就不是士兵或者将军,他有可能是很可怕的恶魔,他就是为了杀戮而生,而并非保家卫国。
他对潘将军客气,并不是因为他软弱或者对别人敬重,而是因为他觉得麻烦,想融入皇宫。
想到这儿,潘将军一阵恶寒——这真的是殿下的老师吗?殿下原本就杀心重,跟着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