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阳光明媚。
京都,龙城洗浴中心。
伴随着陈鹏的一声令下,挖掘机和推土机轰隆隆的开始进场。
超级大的“铁爪”瞬间让龙城洗浴中心的墙壁崩塌,美丽的后花园尘土飞扬,霎时间看不清墙里墙外,人群纷纷后撤,捂住了口鼻。
黄政乾站在洗浴中心的楼顶,静静的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眼神中有些复杂。
身后是个光头大汉,肩膀上的纹身很重,正是他的跟班张老三。
“大哥,咱就这么让他们拆了?”
张老三看了黄政乾,随后转头眼巴巴的看着楼下的尘土飞扬,言语中很是焦急。
“不然能怎样。”
黄政乾负手而立,眼神中很是冰冷:“北城区的几个老贼为了保全自身,压力全都给到了我这。”
“这帮狗-娘养的。”
“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大把的娘们儿服侍他们。”
黄政乾冷哼一声:“关键的时候,一个都不顶用!”
张老三道:“大哥,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个江洋凭什么敢骑在您头上拉屎拉尿!”
那晚在燕莎国际酒店的晚餐,张老三全程是暗处看着的。
这成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场面。
早早在这帮人心里送上神坛的黄政乾,那晚被一个年轻的民营企业家挤兑的像条狗一样。
尤其是敬酒的场面,更是让所有人震惊掉了下巴。
黄老大亲自敬他的酒,他视而不见,最后竟是让手下陪着黄老大喝了一杯。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你黄老大在我江洋的眼里,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最后等杜子腾和黄老大喝了,碰杯的那一幕更加气人。
杯子底磕人家的杯口,这跟直接伸手打脸没有任何区别。
可尽管如此,黄老大依然忍气吞声的喝了。
简直是大跌眼镜!
张老三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论身份,黄老大是京都上层圈的超级老炮,人人尊敬。
论地位,黄老大是前辈,他江洋再怎么样也是个年轻的后生。
论资产,黄老大的哪个酒店不是数亿的买卖,更是人脉扎实手眼通天。
如此人物,怎么就在他江洋哪里栽了跟头,而且栽的那么彻底。
那晚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恐怕整个京都都会炸了锅。
“他手里拿着北城区的几个老贼,我不让着他又能怎么样?”
黄政乾看着楼下的轰鸣声大作,开口道:“从建设局到环保局,他几乎威胁了一遍,就差把酒泼在人家脸上了。”
张老三疑惑:“他凭什么敢这么嚣张啊,项目不干了?”
黄政乾回头看了张老三一眼,叹息道:“老三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张老三一脸懵逼:“不懂。”
黄政乾道:“我问你,如果江洋的那帮农民工要是不撤的话,咱们手底下的生意是个什么局面?”
张老三想了想:“不太好说……”
“不好说?”
黄政乾道:“我告诉你,如果他继续这么折腾下去,那么咱们的酒店,餐厅,以及各种场所,全部都会被搞的鸡犬不宁。他江洋无非是每天多花点工资,我断的是整条财路。这个持久战我打不起,耗下去吃亏的是我。”
“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黄政乾看了一眼张老三,继续道:“我肯定会找这些领导出面,去主动跟他协商。”
“大会期间,任何部门求的都是一个安稳,生怕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了岔子。”
“无论是马卫波还是其他部门的领导,都跟工地有着不小的牵连。”
“人家选择在这个时候闹腾,就是算准了马卫波和那帮人手脚不干净,算准了我和他们还有别的事情。”
黄政乾冷哼一声:“要是因为这个青山公馆的事情闹出了大事,上面追查起来,你知道要牵连多少人吗?”
“到时候不仅马卫波那几个人的乌纱帽有可能保不住,很多除了工地以外的事情也会浮出水面。那帮人害怕了,所以就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妥协。”
话音刚落,又是“轰隆”一声。
围墙应声倒塌,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楼下,杜子腾和陈鹏抽着烟有说有笑。
黄政乾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在他们看来,保住头上这顶帽子,赔偿的这点钱又算的了什么。”
张老三咬牙切齿:“咱就这么算了?”
黄政乾眼睛微微眯起:“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传出去我黄政乾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张老三看向黄政乾:“大哥,那您说这事儿怎么办,我都听您的!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
“先忍忍吧。”
黄政乾道:“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更何况那个江洋上面的关系不一般。”
“没听人家说么。”
黄政乾冷着脸道:“他那天晚上能去,都是看在丕先生的面子上。由此可见,这个人的背景不一般啊。”
张老三听后沉默片刻,一拳砸在了墙壁上:“真他-妈窝囊。”
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