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娘是被这阵咳嗽声引起了注意的,她往药堂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了佝偻着身子咳嗽的祝明义。
“祝大夫。”
祝明义听见沈晚娘的声音气不大一处来,就装作没看见一样。
“祝大夫你看你气性可真大,还装不认识我了。”
“哼。”祝明义别开视线。
“不过你生气跟我也犯不着,要怪还不是怪你自己没有教好自己的徒弟做出这样的丢人的事情。”
祝明义气不过了,背着手嗤声,“沈大夫你一介女流,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于狂妄了。日子还长着呢,小心哪天翻了船。”
“那我多谢前辈的提醒了,前辈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会引以为鉴的。”
这话可更让祝明义生气了,老人家又咳咳了起来。
沈晚娘观察过祝明义的面色神态,忍不住道:“祝大夫行医一世给人看病无数,就没想给自己也好好看看吗。”
“老夫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吗,咳咳,我是咳嗽了几声,不过是因为我岁数大了,陈毛病罢了。”
“不,祝大夫不光有气管炎的问题,我还觉得祝大夫的气色不对。敢问祝大夫平日里可有食欲不振,乏力腰酸夜尿增多等情况。”
“你,你一个女人家,你这是在问什么鬼问题。”祝明义更觉得听不下去,这个女人是不是不知羞耻。
沈晚娘不以为然,“在大夫眼里男人和女人不应该有区别,都是病人。不是嘛。”
“祝大夫,我好心好意提醒你,我怀疑你有慢性肾衰竭的征兆。若是真的是这个毛病,要是耽误了治疗以后还是很麻烦的。”
“你还是少管闲事,管管你自己吧。”祝明义不肯听,背着手快步走到后堂去了。
韩三齐一直在后面看着呢。
“大嫂,你搭理这老头子干啥, 你看他一点都不领情。”
“领情不领情是他的事,告诉他是我的事。其实毕竟他行医这么多年,医术水平还是有的,救死扶伤的事情应该也没有少做。可惜了,太倔强太虚荣了。”沈晚娘反正该说的已经都说了。
“走吧,我们回去。”
祝明义怎样沈晚娘就不知道了。
倒是这个吕福生因为做假药包坑人这回事在小镇上可是传开了,陆陆续续不少人上门去跟吕福生讨说法,吕福生不得已退了不少钱。
听铺子里的客人们说现在有病人去祝氏药堂瞧病都点名的不许吕福生诊脉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件事渐渐淡了,铺子里的买卖照做,只是眼看进了四九,正是最冷的时候。老话也说了,三九四九冰上走,真是一年里最寒的时候。
下了雪,整个安乐镇变成白茫茫一片。
沈晚娘本来是个活泼爱动的人,这回被霍君安要求在家了,说这么大的雪路上滑让她少出门。
沈晚娘就在家里围着炉子烤番薯。
炉子是自家土炉子砌的方方正正,中间是堆木炭的空洞,木炭正烧的红彤彤的时候,把番薯擦掉表皮的尘土围着路子放上一圈,再扣上烤炉盖,这样只要一个时辰,就能吃到红彤彤香喷喷的烤番薯了。
“老板,回来啦。”
沈晚娘围着炉子喝茶等番薯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玉婆的声响。
“君安,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