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国蘅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苍凉神色,说不清道不明一般,继续道:“莫说安下罪名,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有得是人拍手叫好。
“我本以为你只是护子心切,没想到你竟会做到如此程度,真是胆大包天得很!”
“老爷,您听我解释……”
白氏慌乱地想要上前拉住季国蘅的袖子解释,谁知面前人蓦地后退一步,看向她的目光像是淬了千年寒冰一般,冻得人无法言说。
“事实就摆在眼前,多说无益。”
季国蘅抬手按了按眉心,只觉得额头上青筋突突跳着,震得他太阳穴生疼。
不过更疼的,还是心中。
他掀了掀眼皮,目光在失魂落魄的白氏身上一扫而过,最后扔下一句话:“你要是真的狠不下心来让季程折腾,就自己携着重礼上门赔罪吧。”
“若三日内你求不得承毅侯夫人谅解,之后便按照我的法子来,你不准再多说一句话。”
说完,季国蘅也不再多说什么,冷哼一声便拂袖转身离开。
桌上的黑檀木匣子静静躺着,白氏愣了半晌没反应,只是静静盯着匣子看,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而后逐渐变冷。
她以为送了这金子就能高枕无忧,铁匠铺巴不得帮她处理好这些事情,可终究还是她想错了。
事情反而变得比原先更棘手了。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无意识地握紧,白皙手背上青筋暴起,长长的指甲更是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有暗暗的血迹渗出来,但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看着自家夫人魂不守舍地呆呆站着,一旁跪着的嬷嬷趁季国蘅刚出门去便立马站起来,小跑着过来扶住她,面上满是担忧神色。
嘴唇嗫嚅了一下,她轻声道:“夫人,这下可如何是好?”
季国蘅的话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这里了,若白氏不去请罪,那请罪的就是他们的儿子了。
这些天来她好不容易帮着季程将背上的伤养得好了些,要真让季程冒着重新撕裂伤口的风险去负荆请罪,怕只会伤上加伤,若落下病根子,后悔也来不及!
想到这里,白氏重重闭了闭眼睛,咬牙一字一顿地开口:“你去准备些东西,明天我便亲自上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