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破庙里一共有五个人(刘丰可不知道梁上还蹲着两个人在看戏)。
刘丰知道不是自己所为,那么下毒的人,肯定就在对面了啊。
“盛兄,刘琪他之前并非故意不给您面子,我们真是吃过晚饭才过来的,”刘丰伏低身体,放低姿态,细声为同伴求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呵呵,先声明一下啊,我可没有故意对他下毒。”盛姓乞丐阴恻恻的笑了笑,“只不过嘛,刘老弟也应该知道的,盛某人最近处境不太好,所以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提前在庙里布置了一些手段…”
“原来如此,”刘丰连忙道:“既然是误会,那盛兄可否赐予解药?”
“解药呢,之前是有的,”盛姓乞丐嘿嘿冷笑道:“否则刘老弟以为,为何只有你这位同伴中毒,刘老弟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
刘丰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原来解药就在这些酒菜里面?可是…”
可酒菜是他和刘琪两人带来的啊。
盛姓乞丐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往酒菜里面掺入了解药?
刘丰想到这里,对盛姓乞丐的手段,便暗自有些忌惮。
眼见同伴性命危在旦夕,刘丰不敢怠慢,向盛姓乞丐告罪了一声,便准备伸手去取面前餐盘中的食物,拿去给同伴解毒。
“刘老弟别白忙活了,没有用的。”盛姓乞丐看着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眼中满是讥诮,“方才我请他吃敬酒,可惜他好像不太想吃,那没办法,只好请他吃罚酒喽!”
“没用了?”刘丰手上一顿,吃惊的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盛姓乞丐摊了摊手,“酒菜里的解药,早就已经失效,你现在喂给他吃也没用的。何况,你看他的情况,还能吃得下去东西么?”
刘丰扭头看向同伴,只见刘琪果然眼睛翻白,早已经软软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盛兄,”刘丰惊怒交集,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太客气,“你这样做,可是坏规矩了啊!”
“放心,他一时半会死不了的。”盛姓乞丐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谁让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呢?等搞定了青云武馆,我会给他解药的。”
刘丰听闻同伴没有性命之危,微微松了口气,也终于回过味来,盛姓乞丐多半是怕飞腾镖局赖账,所以将刘琪当成了人质。
盛姓乞丐似乎很有信心,认为除了来找他索要解药,飞腾镖局找不到其他办法为刘琪解毒。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静候盛兄的好消息了。”刘丰脸色难看,冲他拱了拱手,便准备抱起刘琪,告辞离开。
“咕嘟咕嘟咕嘟…”
正在这时,房梁上突然响起一阵异响,似乎有人正在喝水。
“什么人?”
盛姓乞丐脸色大变,猛地窜起身来,抬头望着房梁的阴影处,厉声喝道。
刘丰亦是脸色一变。
他本以为,房梁上可能是埋伏着盛姓乞丐的同伙,但见盛姓乞丐如此作色,他自然知道自己猜错了。
“呼…”黑暗之中,有人长出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憋这么老半天,可渴死老头子了。”
“什么人在那里装神弄鬼?”盛姓乞丐声色俱厉,“还不给我滚出来?”
他的两名小弟,也早起爬起身来,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抬起手掌,对准了房梁的阴影处。
噗…
刘丰隐约好像听到了有一声轻响,从两名小乞丐的手掌之中传出。
下一刻。
头顶突然劲风大作,火把被吹得摇曳欲灭,庙里光线也为之一暗。
等到火把的光芒,重新将破庙照亮。
刘丰眼前一花,定睛望去,赫然发现盛姓乞丐身边的两名小弟,早已躺倒在了地上,声息全无,死活不知。
而在他身前不远处,却突兀的多出了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面色红润,身材矮胖,脸型圆乎乎的,看着颇为喜庆,手上拎着一个超大号的红漆葫芦。
另一人则是个中年男子,同样头发有些斑白,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饱经风霜的样子。
两人俱是衣衫褴褛,作乞丐打扮。
刘丰看清楚两人打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下意识退后两步,拉开与盛姓乞丐之间的距离。
他见两人都是乞丐,又忍不住有些疑神疑鬼,以为两人跟盛姓乞丐是一伙的,方才是在故弄玄虚。
不过,刘丰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弄错了什么。
“您…您…”盛姓乞丐见到那老乞丐,整个人便如同是撞了鬼一般,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更有着浓浓的恐惧,“您…格格…您老人家莫非是…莫非是…”
盛姓乞丐牙齿打架,期期艾艾好一会儿,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囫囵话来。
老乞丐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扒开红漆葫芦的塞子,畅快淋漓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一股异乎寻常的浓烈酒香,逸散开来,充斥所有人的鼻尖。
难怪方才老乞丐躲在房梁上,拎着酒葫芦,始终不敢拔开塞子喝酒。
他有能力控制喉咙,喝酒时不会发出声音,却无法阻止如此浓烈的酒香逸散开来。
“呼呼,在房梁上蹲这么久,可憋坏我老头子了,”老乞丐喝了一口酒,只觉得美滋滋,两只眼睛都似乎变得更明亮了几分。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食物,嗅了嗅鼻子,突然一屁股坐了下去,伸手抓过一只猪蹄,丝毫不嫌弃上面还残留着被人啃过的牙印,一口啃了个满嘴流油。
老乞丐一边啃着猪蹄,一边满足得直叹气,“有好酒岂可无佳肴?这下可算齐活了,哈哈哈哈…”
万飞看着老乞丐这副‘不拘小节’的做派,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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