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年男人的请罪,他却是不置可否,知道对方肯定还有话没说完。
果不其然。
只见中年男人直起身来,沉声说道:“李馆主不仅自身剑法卓绝,而且名师出高徒,有李馆主的指点,门下高徒自然也是不凡,竟能在关键时刻,临阵突破,反败为胜,我这个不成器的劣徒倒输得不冤……”
“原来乔慧心是这人的徒弟。”
李青云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旋即又忍不住哂然一笑,心下多少有些不以然。
对方话里话外,明显是在指责他不讲武德,认为方才两人比武的时候,是因为他暗戳戳的指点自家徒弟,才能让徒弟出其不意,一剑制胜。
不过,只从旁观吃瓜群众们的反应,就知道秦勇这番话恐怕是白说了。
李青云之前那句话里的玄机,根本没几个人能听得出来。
就连四绝武馆的众人,也只是暗自臆测,觉得他说的那句话有问题。
宋小芸当时眼看着明明都已经技穷,否则若非是得了他的指点,怎么可能突然间就爆发,临阵突破,得以反败为胜?
越是喜欢耍小聪明的人,就越是喜欢以己度人,凡事都喜欢往阴暗的方向去想。
不相信巧合,只相信阴谋。
当然,四绝武馆倒也没有想错,只可惜见识太浅,明知道有问题,却死活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既然想不通问题所在,四绝武馆无凭无据,自然也就不好明明白白的指责李青云,只能是这么暗戳戳的点一句,让吃瓜群众们自行去领悟。
“小徒虽然顽劣,不堪李馆主门下高徒一剑之威,败下阵来,但也总算是抛砖引玉,让在下得以见识到了青云剑法的风采,果然是精妙无双,在下甘拜下风。”
秦勇也不管吃瓜群众们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在下听闻,李馆主剑掌双绝,贵馆不单以剑法立足,也传授门下学员拳法。恰巧在下练剑之余,也颇通几手拳脚功夫,所以不自量力,还想要向贵馆讨教一下拳法。李馆主是前辈高人,想来不屑于亲自与在下这个晚辈动手,却不知李馆主门下有哪位高徒肯不吝赐教?”
众人闻言,面色各异,忍不住议论纷纷。
秦勇这番话,先是甘拜下风,自承四绝武馆在剑法方面,是不如青云武馆远甚。
但他输了一场,却并不服气,居然还想要在拳脚功夫方面,再与青云武馆一较高下。
这本来倒也没什么。
可问题是,秦勇上门踢馆,却不敢直接跟人家馆主交手,一心只想挑战武馆门下弟子,这就难免有点让人瞧不上了。
吃瓜群众们有热闹可看,自然是喜闻乐见。
瞧不上归瞧不上,当着秦勇的面,吃瓜群众们说话也不会太难听。
就算要说什么怪话,也肯定是留待日后,等背着人的时候,不然挨揍了可不划算。
武馆内的众人,却不必给秦勇什么面子,闻言当场就炸开了锅,纷纷出声痛斥其无耻。
先前乔慧心站出来挑战,自认晚辈,不敢与李青云这个正主交手,明说要挑战李青云门下弟子,倒还情有可原。
毕竟,乔慧心无论年纪,还是辈分,确实都与李青云不在一个层次。
秦勇却是一大把年纪了,李青云他爹若非早逝,说不定都还要比秦勇年轻了好几岁哩。
他居然也自认晚辈,将李青云捧为前辈高人,不敢与其交手,口口声声要挑战青云武馆的门下弟子。
这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说他一句无耻之尤,丝毫都不过分。
秦勇面皮微微有些泛红,想来也是知道廉耻的。
但他今日前来,肩负着重任,务求要为师门挽回颜面,自身荣辱如何,也只能暂时先放下了。
他唾面自干,干脆不去理会所有的指点和斥责,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略带挑衅的直视着青云武馆众人。
宋小芸和莫红叶见他如此,互相对视一眼。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请战。
“师父,弟子请求出战!”
“师父,还是让弟子来吧,大师姐已经打过一场了。”
“争什么争?”李青云瞥了两人一眼,“莫非你们两个这点本事,还能打得过人家不成?不怕被人当场打死啊?”
两人便涨红了脸,呐呐无言。
她们倒是不怕死,怕只怕就算被人打死,也不能为师门挣回颜面。
“师父今天教你们一个乖,都记好了…”李青云嘴角噙着冷笑,“规矩,只跟正经人讲。对付不讲规矩的人,大可不必自缚手脚。”
四绝武馆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脸,终于成功惹毛了李青云。
他当然不可能派宋小芸或者莫红叶上去送死,已经准备要彻底撕破面皮,亲自下场,大开杀戒了。
“不知李馆主门下,有哪位高徒肯不吝赐教?”
秦勇还不知死活,硬着头皮,再次抱拳说道。
“哼!”
李青云冷笑一声,正待开口。
“先生,不如让我来吧!”
旁边突然有声音响起。
李青云一怔,有些意外的扭头望去。
只见说话的人,竟是梅轻鸿。
“先生,那秦勇口口声声,说的是想要领教逍遥游拳法,”梅轻鸿道:“青云武馆门下,似乎也只有学生一人学过逍遥游拳法,学生不自量力,想要代替青云武馆出战,请先生允许!”
李青云便皱起了眉头。
“学生自知福浅,无缘拜入先生门下,出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梅轻鸿低声道:“不过,先生方才自己也说了,对于不讲规矩的人,大可不必自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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